响。
鱼照影更是吓得花容失色,纤纤玉指攥住裙角。
沈传恩忽偷眼瞧了瞧忠顺亲王,眼中显露哀求之色。
忠顺亲王会意,知道沈传恩是在求他帮忙求情。他曾收过沈传恩许多财物,且他已看上鱼照影,想着景宁帝该不会收下这绝色佳人,此时他帮沈传恩求个情,非但能得到这女子,还能再找沈传恩要一大笔财物。
思及此,忠顺亲王起身拱手道:“父皇容禀。这沈传恩所犯之罪,实乃扬州总商通病。念及沈家曾多次捐资助饷,又多次接驾有功,况且父皇此番南巡,原为散心,何必为这等小事坏了兴致?宽恕他倒也无妨。”
景宁帝龙目微阖,沉吟了一会儿,忽看向姜念:“此案是你查办,你有何话说?”
姜念躬身道:“太上皇在此,臣不敢妄言。此事但凭圣裁。”
他已看出景宁帝有了宽恕之意,且忠顺亲王、魏庚都向着沈传恩。如今他分位还低,没必要为了区区一个沈传恩,当面得罪了忠顺亲王、魏庚。而且他觉得,纵然景宁帝要宽恕,也会宽恕得有限。
果然,景宁帝对沈传恩道:“朕念旧情,饶你不死。只是从此不得再为盐商,已查抄的家产也不发还。”
沈传恩心中五味杂陈,好在性命得保,于是忙叩头谢恩。
景宁帝虽宽恕了沈传恩,却未收下鱼照影这绝色佳人。
沈传恩携着鱼照影退出平山堂,沿着蜀冈中峰的石阶迤逦而下。
此时烟雨还在下着,雨丝霏微,远山如黛,近水含烟。
鱼照影已重新戴上了面纱,仍着锦绣舞衣,外罩素色披风,行走间衣袂翩跹,恍若凌波仙子。
沈传恩则面色阴晴不定,时而蹙眉,时而展颜,显是心中百转千回,难以自持。
正行间,忽闻身后脚步急促,踏碎阶上积水。
回首望去,但见一名王府护卫快步追来,对沈传恩道:“留步!我乃忠顺王爷府上护卫,奉王爷之命,特来相询,你现居扬州何处?王爷说要抽空登门造访。”
沈传恩心下顿时雪亮:忠顺亲王今日在御前为他求情,如今问其住址,分明是要寻他讨要酬报。
思及此,他面上却不露分毫,只含笑将一个住址告知了这名王府护卫。
住址是保障湖畔的一处宅院,这处宅院本不在沈家家产之列,故未遭查抄。如今沈传恩既蒙圣恩宽恕,便欲暂居于此,以图后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