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踱至明间,坐下后,俨然恢复了雄主气象,虽则面上沟壑纵横,今日又只着常服,通身的威严却如泰山压顶。
左右只留忠顺亲王、袁晳、姜念、林如海、戴权以及傅齐、雷孝臣等人。
傅齐乃是大学士及南书房行走,是景宁帝的心腹文臣。
雷孝臣则是领侍卫内大臣,是景宁帝的心腹武将。
“尔等以为,此事当如何处置?”
景宁帝声音不疾不徐,却似重锤敲在众人心头。
满堂寂然,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作声。
寂然了一会子,傅齐这位年过七旬的元老大臣,最先打破沉默。他颤巍巍上前一步道:“老臣斗胆。事已至此,无可挽回,逝者已矣,太上皇当保重龙体!当务之急有二:一则彻查真凶,二则需严密封锁四皇子遇刺之事。”说着偷觑景宁帝神色,“若传扬开来,恐有碍圣德,兼之史笔如铁。”
景宁帝微微颔首,认为傅齐所言甚是。
他何尝不知?袁历乃密立储君已是朝野皆知,若昭告天下说袁历是遇刺身亡,非但有损天家威严,甚至可能会引发朝局动荡。何况他心中已断定,此事必是皇室宗室中有人觊觎大位
正沉思间,忽听忠顺亲王沉声道:“儿臣以为,钦差侍卫姜念总掌扬州接驾事宜,如今出了这等纰漏,难辞其咎!”
说着斜睨姜念。
这忠顺亲王是个爱记仇的,姜念曾查办过他门下不止一名官员。
姜念见忠顺亲王忽然问罪自己,他不慌不忙瞥了忠顺亲王一眼,随即撩袍跪地:“臣确有失职之罪。”
此事忠顺亲王倒也没有冤枉了姜念,若严格追究起来,姜念这位总掌扬州接驾事宜的钦差侍卫确有责任。
林如海见状,也跟着跪下请罪:“臣协同接驾,亦有失职之罪!”
他这么做,主要是要维护姜念。连他也请罪了,难不成要向扬州众官都问罪?
景宁帝目光如刀,在姜念、林如海身上来回刮了几遍,半晌才淡淡道:“且起来罢。”
暂时既不定罪,也不赦免。
景宁帝转向领侍卫内大臣雷孝臣,问道:“你有何想头?”
老武将雷孝臣见状,忙道:“臣附议傅中堂之言。”
仅此一句,再无他话。
戴权立在角落,手中拂尘的麈尾无意识地绞紧又松开。
他本欲开口攀扯魏庚,是魏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