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吏犹豫着道:“大人,要不要动她?”
楚延策轻哂一声,将信一并丢入炉中。
火光吞噬密纸,他却未有丝毫不舍。
“此女若能轻易被动,贵妃也不至于如此,她是谢知安的人,也是太后的人,还是那位霍家的种。”
他语气冷下几分:“不是随便一脚,就能踩死的虫子。”
青衣吏低声道:“可她敢动这封信,便是先手挑衅,若我们不回手,她日后便是第二个谢大人。”
楚延策冷笑:“她想作威作福?也得问问我允不允许!”
“你去将此事交予刑司,查三年前宫账一案,把人查干净,不留情,不留口。”
“是!”
与此同时,谢府书房内。
谢知安翻看从楚延策账下拿回的第一批册子,眼神如刀。
霍思言坐在旁侧,目光落在某页朱批之上。
“这是三年前某月初六,太后宫宴银账,主批为楚延策,副批却是贵妃,可那日,太后身染风寒,宫宴取消。”
“此账根本不该存在。”
谢知安点头:“这就是账目的第一个破绽,只要能顺藤摸瓜查出银饷流向,便可直接指他贪污欺君。”
霍思言轻声:“他的命脉,从今夜起,就握在我们手中。”
谢知安抬眼望她,忽然轻声道:“怕了?”
霍思言低头笑了笑:“我怕的不是他,我怕我母亲临终前那句话白说了。”
谢知安一怔:“她说了什么?”
霍思言神色渐沉,缓缓说道:“她说,若有一日你敢动他,那就去动,因为那条路,她走不通,但我也许能。”
书房内一时无言。
灯火燃得沉沉,将屋中二人影子拖得极长。
而在宫外某处,风掀起窗纱,照出一道黑影正急行入城。
是刑司暗线,也是楚延策的刀,一场没有硝烟的对峙,终究还是开始了。
春寒未尽,刑司一夜连出三案,皆指向三年前宫中账目流失之事。
其中一案,直指谢府下辖庄子,有银饷走私之嫌。
此事一出,风声陡紧。
朝中尚未议审,刑司却已强行调人,一纸拘令递至谢府门前。
谢知安立于院前,看着那份印章尚湿的公文,唇角微勾,却冷得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