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
风声中,有细碎脚步悄然逼近。
她面不改色,继续前行,却将袖中匕首悄然握紧。
林中那道脚步声越来越近,霍思言毫不迟疑,迅速闪身藏入一株低矮枯木之后。
她屏住呼吸,指尖攥紧袖中匕首,心跳有节地缓慢降下。
来人似乎并未察觉她踪迹,脚步绕至她前方不到丈许,忽地顿住。
霍思言眸色一凛,正欲出手,耳中却听得熟悉低呼:“思言?”
她一愣,这声音是谢知安!
她猛地转出树后,顾不得伤势扑上前去,声音因惊喜与虚弱微哑:“你来了?”
谢知安上前一把扶住她,眉头拧得死紧。
“你疯了吗?肩伤都裂了还乱走。”
霍思言却摇头:“不能停还有一处证据,我怕他们毁得干净。”
她将腰间密袋取下递给他。
“账册、指印、令文都在这,只要有这一份,东南这条线就断不了了。”
秦筠也快步跟来,见她尚能站立,神情松了几分。
“你倒是真命大,我们在那座破驿站找了三轮,连尸体都寻了三口井。”
霍思言哑然一笑:“我要真死了,你们大概也得跟着陪葬。”
谢知安拍了她后脑一下:“闭嘴,不准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众人将她护入破屋,先行止血、包扎、喂水,再调人轮替警戒。
霍思言靠着木壁,终于长长出了口气。
当夜风声转静,霍思言将秦筠与谢知安唤至一旁,低声道:“我来时查到,仓口背后有一支隐线,不属于兵部,却频繁出现于调拨之中。”
“我怀疑,这条线不是单独谋私,而是连着朝中某个高位,可能是太后不愿撼动之人。”
秦筠皱眉:“那你还非要扯下这一块?”
霍思言垂眸:“我不是为了清账,我是为了当年楚延策。”
谢知安顿住:“你早知道?”
霍思言点头:“他之所以被斥贬,不是因疏忽,而是踩中这一线。”
“他若活着,定也会查到这里,我不能让他白死。”
屋中一时无言,火光微跳,映出三人沉默的面孔。
片刻后,谢知安叹道:“放心,我陪你到底。”
秦筠冷哼:“你们谢家的胆子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