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京中枢台议事,谢氏旧臣呈上密折。
太后读罢,面色未变,只将密折收起,随口一句:“倒也没错,这宗政家的确太安静了,也是时候该敲一敲了。”
而宗政家那座沉寂多年的老宅,在这一刻,仿佛也察觉到了风声微动。
宫中,御花园深处,梅林飘香。
太后在温室中亲手剪枝,沈芝守在一侧,悄声通禀:“宗政家尚未有回声,但听闻今日起,京中多所私塾、书堂,皆有学子暗中传文,意指南州行权过急,扰乱朝纲。”
太后未语,缓缓剪下一枝红梅。
沈芝继续低声:“多半,是宗政家在后推手,虽不言明,却句句皆指霍思言。”
太后放下剪刀,随手将梅枝插入瓷瓶,道:“传去谢府,就说我这宫里,太冷了,让她送点热闹来。”
沈芝微怔:“娘娘的意思是”
太后神色不动:“她若真想入局,就不能只坐在南州,把火烧起来,让她自己挑。”
谢府书房,谢知安收信皱眉,将信递给霍思言。
霍思言扫过一眼,轻轻笑出声来。
“宫里太冷,倒也承情,那我就送她一场春火。”
她起身披上外袍,吩咐左右:“备马。”
谢知安跟上:“你要去哪?”
霍思言道:“去见一个老朋友,宗政墨远。”
谢知安眉头微拧:“你要正面碰他?”
霍思言道:“不碰,他就一直以为我不敢动,我要让他知道,我不止会动,还动得快,准,狠!吓到他两腿发软!”
当日晚间,京郊清风书塾。
宗政墨远正于堂中设宴,聚一批旧部文士,品酒论政。
忽闻门外传来车马声,一人疾步进来,低声在他耳畔说了句:“霍思言到了。”
宗政墨远原本执杯的手一顿,面色不显异样,只吩咐一句:“请她入厅。”
厅内宾客起立相迎,霍思言踏入帘中,一袭月白衣,神色沉静,礼数周全,却锋芒暗藏。
她落座后,举杯轻晃,语调平静:“今日来,只想敬宗政老先生一杯。”
“敬你这几十年来,能忍、会藏、深算,真是庙堂中少有的长者。”
此言一出,厅内气氛陡然凝滞。
宗政墨远微笑举杯不动声色:“霍姑娘过誉了,老夫不过是看惯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