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装作什么也没看清,也不再把丈夫当做心灵的支柱。
她认清了自己在家庭中“玩偶”般从属于丈夫的地位,最终断然出走。
玩偶之家在这里落幕。
门一摔,剧终了。
而娜拉出走以后会怎么样呢?
易卜生没有留下答案,他甚至轻描淡写:“我写那篇并不是这意思,我不过是做诗。”
在鲁迅看来,易卜生这种作诗的人,他写东西不是为社会提出问题来代为解答,而是像是黄莺那样,因为他自己要歌唱,所以他歌唱,不是要唱给人们听得有趣,有益。
鲁迅先生分析说,娜拉出走以后只有两条路:“不是堕落,就是回来。”
“因为如果是一匹小鸟,则笼子里固然不自由,而一出笼门,外面便又有鹰,有猫,以及别的什么东西之类;倘使已经关得麻痹了翅子,忘却了飞翔,也诚然是无路可以走。
还有一条,就是饿死了,但饿死已经离开了生活,更无所谓问题,所以也不是什么路。”
由先生这次演讲开始,将近一个世纪的时间里,中国作家们始终在思考这个问题:
“娜拉出走以后该怎么办?”
而阎纲不愧为文学大师,看文章一针见血,从江弦的这篇无主题变奏之中,不仅看到了围城的方鸿渐,还敏锐的捕捉到江弦在“娜拉”这个问题上的思考。
江弦的思考是放弃革命的激情,以放荡对抗已经逝去的激情和普遍出现的庸俗,又以平庸取代放荡,以对抗庸俗。
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这是中国第一次出现这样的面貌。
阎纲的这一篇文学中的多余者——读‘无主题变奏’随想录,花城的编辑们读的那叫一个叹为观止。
“原来江弦这篇文章之中还藏着这样的深意,读的时候竟然没有看出来。”
“对啊,围城,这我也曾经读过,我说这篇无主题变奏里怎么有种熟悉的味道,这份渊源原来是来自这里。”
编辑部的小张一脸诧异,“看完这些大师们的文学评论,我感觉这这篇都白读了,你们说,我自己读的时候怎么没读出来这些?”
“那多正常。”
年纪大一些的老同志笑了笑,“是因为江弦这篇的层次写的太深了,这就跟挖矿似得,要一层一层的往下深挖,越挖摆在我们面前的东西就越多,但凡是优秀的,都有这样子的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