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村落并没多少留恋,对小时候的事情也没多少印象,根植于骨子里淳厚的乡土情节早已被我所经历的社会磕绊雨打风吹去。
在村里溜达了一个多小时,爸爸带我们走进一家小院,说是一个叔伯大爷家,要在他家吃饭。
他家的院墙是土砖砌的,大门是两扇锈迹斑斑的铁栅栏,院中一颗茂盛的大榆树,树干直径有半米多,树皮满是岁月的痕迹,树叶葱茏形成遮盖,能荫蔽半个院子,树荫下是一张圆形折叠饭桌和七八个板凳,油渍斑斑的桌上摆了一摞瓷碗和一把筷子。
一个穿着邋遢的矮个子中年男人从土房走出,脸上表情木讷,他热情的跟我爸妈哥哥弟弟打招呼,唯独看见我的时候迟疑了,他没搭理我,而是扭头问我爸:“这是你家老二吧,真的不敢认了,出落的一表人才啊,不像咱庄户人了。”他边说话边看了看我哥和我弟,我爸尴尬的笑了笑回答说:“是啊,老二从小时候搬走就没回来过,他上学常年在外,变化确实有些大。”听他俩对话,一股酸楚顶到我嗓子眼儿,我挤出笑容插话说:“叔啊,离开这么多年,这是我第一次回来,走的时候还是个孩子,现在快三十岁了,您不认识我正常,就连我自己也认不出回来的道了,呵呵。”他冲我尴尬的笑笑就忙活饭菜了,我知道,两个陌生人想要在刚见面时达成一致是特别困难的。
落座后,我妈帮表婶端菜,表叔开了两瓶高度草原白给我爸和他自己倒满,他们边吃饭边唠了一些村里的事情,什么土地承包啊,什么新农合呀,什么村官换届选举呀等等,我一点都没听懂也不愿意去搞明白,因为那些事跟我真的没有半毛钱关系,我不想浪费那个精力。
好多年没吃地道的农家饭了,偶尔吃上一次感觉别有一番风味,他们唠他们的,我吃我的,各自都不亦乐乎。
饭后,表叔趁着酒劲说要带我们重温故乡的山山水水和犄角旮旯,主要是让我重温,他感觉我已经脱离了庄稼人的根本,他说我这次回来一定要重拾记忆,记牢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我感觉很别扭,看着他和表婶被农活累弯的腰和粗糙的手掌以及满脸皱纹,我又从心底可怜他们。
表叔骑摩托带着表婶,爸爸和哥哥开车载着我们往村外奔去,当时是下午三点,我坐在车里忐忑不安的问大哥:“大哥,他们都喝酒了,骑摩托开车不安全吧,万一碰到交警,可就一锅端了。”大哥轻松的笑了笑说道:“老二啊,我看你脑子还没转过筋来,这可是偏远农村,谁往这儿安排交警?村里开车的百分之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