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当当等到酉时一刻,这才穿戴齐整了往梨香院而去。
到得近前,早有丫鬟臻儿等候,见了陈斯远屈身一福,一边相请,一边与内中报道:“远大爷来了!”
当下一粗壮身形从正房大步流星赶来,到得近前热络道:“远兄弟可算来了,今儿个定要不醉不归,哈哈哈,来呀,快快摆酒!”
陈斯远笑着拱手见礼,二人一道儿进得正房里,便见柳燕儿怯生生屈身一福,叫了一声‘远大爷’。
因着前头招待甄家来客,薛姨妈与宝钗都一道儿去了,连带同喜、同贵与莺儿也不在梨香院。是以这会子除了几个婆子、粗使丫鬟,便只有个丫鬟臻儿伺候着。
薛蟠存心交好陈斯远,想着柳燕儿曾为其贴身丫鬟,自是将其领了出来。
陈斯远略略颔首,观量一眼道:“燕儿瞧着略略富态了些,可见日子过得顺心。”
柳燕儿媚眼瞥了一眼薛蟠,说道:“大爷待我自是极好,有道是心宽体胖,可不就有了些肉?”
薛蟠招呼道:“远兄弟快快落座。今儿个妈妈本要一道儿招待,所为何事我还不知?我说与她说有何分别?啧,偏她信不过我。如今往前头去吃酒还放不下心,临行前还嘱咐了一遭,说是那事儿等她回来再说。”
陈斯远‘哈哈’笑道:“这母亲面前,儿子便是七老八十也是小的,拳拳爱护之心,可以理解。”
薛蟠闷声应下,旋即排开泥封为陈斯远与自个儿斟了酒,举杯道:“旁的不说,我先干为敬!”
仰脖一饮而尽,撂下酒杯‘嘶哈’一声,一抹嘴道:“我这人懒得三绕两绕的,有话就直说了。远兄弟,那松江海贸一事可是燕平王交由远兄弟打理了?不知有多少份额?”
陈斯远也没瞒着,摊开巴掌伸出五根手指来。
“才五千?”薛蟠蹙眉不已。
“是五万。”
薛蟠眨眨眼,顿时大喜,忙道:“那这回我能不能插一脚?也不用多,有个八千两份额就行了。”
陈斯远盘算一番,算是薛家的八千两,如今也不过四万两出头,因是笑着应道:“好啊,那就八千两。”
“啊?”薛蟠瞪着牛眼盯了陈斯远半晌,忽而大笑道:“好,爽快!远兄弟果然爽快,我再敬一杯!”
当下抄起酒坛泼洒而下,仰脖牛饮,那酒水顺着脸面流淌而下,便是湿了衣襟也不管。
陈斯远便笑道:“与其便宜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