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往园中小厨房而去。
陈斯远引着薛姨妈入得内中,薛姨妈又关切着絮叨了好一番,直把陈斯远听得心下古怪,方才话锋一转道:“多亏了远哥儿,昨儿个内府来了信儿,下晌时我便打发人连本带利都取了回来。”
说着,将八百两银票放在桌案上,笑道:“这是哥儿与蟠儿约定的数儿,我私底下又给哥儿选了一匹走马。”
陈斯远不禁笑道:“姨太太太过客套,当日我与文龙兄不过是顽笑之语,又哪里会收这银子?姨太太快收回去。”
薛姨妈却道:“人无信不立,我儿既许下了,薛家怎好食言而肥?”
陈斯远思量道:“罢了,走马我收下,银票姨太太还是拿回去吧。”不容薛姨妈推拒,陈斯远又道:“说来,我昨日往燕平王府走了一趟。”
薛姨妈闻言顿时不再提银票,蹙眉关切道:“王府?那事儿远哥儿可是扫听了?”
陈斯远笑着颔首,说道:“那账目本就是积欠,与曹郎中干系不大。”
薛姨妈顿时舒了口气,笑道:“那可是好。”
薛姨妈自是心下欢喜,想着来日寻了媒妁登门说项,若是能成,来日薛蟠也就无忧了。
陈斯远却面上讪讪。
他昨日拜访燕平王,自是被那戏谑王爷好一番奚落。且英吉利使团不日便要到得京师,燕平王正忙着与礼部计较接待事宜,哪里有空答对陈斯远?当下便将其丢给了两个郎中,那二人揪着陈斯远问了好半晌票号事宜,这才将其放出王府。
薛姨妈想着薛蟠婚事,陈斯远又想着那英吉利使团。
这使团合该三月来京,谁知使臣二月里染了疫症,将养了两月方才好转。而今乘了海船往北而来,大抵本月中旬能到津门。
陈斯远可是知道英吉利是什么德行,有心下蛆,奈何人微言轻,这等邦交之事实在插不上话。
待薛姨妈回过神儿来,便见陈斯远正定定的瞧着自个儿。
薛姨妈面上一红,恍惚了一下才觉陈斯远乃是走了神儿,心下又略略失落。
她今儿个穿了妃色织金花卉纹样镶边荼白暗花绸面对襟衣裳,内衬白色交领袄子,下着朱砂色绣金花卉纹样裙门马面裙。
薛姨妈不禁暗忖,自个儿今儿个穿的是不是太过老气了些?
此时陈斯远业已回神,见薛姨妈面上泛红,只当屋中闷热,便说道:“不过,曹郎中那官司,只怕要补了银钱才好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