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前打发了春熙好歹能问上一嘴,后者便只能在小院儿里胡思乱想。
却说那陈斯远,在贡院里憋闷了三日,下晌又饱睡一回,待入夜时哪里还闲得住?少不得寻了香菱、红玉两个好一番颠鸾倒凤,直到亥时将尽方才安歇。
那红玉便禁不住埋怨道:“大爷也太过恣意明儿个一早还要赶考呢。”见香菱掩着被子偷笑,便气恼道:“姐姐还笑得出来?”
陈斯远这会子心如平湖,枕着双臂道:“你却不知,这科考历来头一场才是紧要,余下两场不过是凑趣罢了。”
顺承明制,科考头一场经义自是最紧要;第二场考公文、判例、论并试帖诗一首;第三场又次之,考时务策论五道。
这第二场考试,但凡中了秀才的,大抵都学过如何作诏、诰、表,谙熟公文律例,自是不在话下。若头一场名次相近,考官难以抉择,这才会翻看第二场试卷以定名次。
第三场就更扯淡了,一杆子秀才有几个能通实务的?做出来的策论不过是纸上谈兵、徒托空言罢了。
红玉听罢这才舒了口气,委身钻进陈斯远怀里瘪嘴道:“亏得大爷说了,不然我还想着,若此番耽搁了大爷秋闱,来日哪里还有脸面见人?”又抬头噘嘴道:“香菱姐姐既然早就知晓,何不与我分说?”
香菱吃吃笑着道:“你急切一场,大爷知你心思,有何不好?”
红玉自是不依,隔着陈斯远与香菱闹了半晌,三人方才相拥而眠。
转过天来,又是贾琏清早相送。陈斯远卸去了包袱,只觉轻松闲适。
漫说是他,便是号舍内的一应考生俱都如此。因着这第二场比凑数强不了多少,是以陈斯远隔天下晌便交了卷。
想起晴雯来,陈斯远便驱车往大格子巷走了一遭。
甫一叩开门,便听得噔噔噔脚步声渐近,抬眼就见晴雯奔行到了近前。抬眼希冀地瞧着陈斯远,见其面带笑意,顿时抚着心口松了口气。
“呼可怜我挂心几日,如今见了大爷气定神闲,想来定是考得不错。”顿了顿,又道:“是了,大爷怎地这会子就出来了,不是说这第二场要三日吗?”
陈斯远笑着扯了晴雯往内中行去,路上便将此事解释了一遭。
晴雯这才露出笑模样来,道:“原是如此。”
晴雯这半年来心下顺遂,吃用不缺,因是出落得愈发明媚皓齿。说了一嘴,赶忙张罗着倒茶来,旋即便被陈斯远扯住:“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