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同喜入得后院儿正房里,二人彼此对视一眼,陈斯远见礼落座,便与薛姨妈使了个眼色。
薛姨妈心下怦然乱跳,就听陈斯远道:“还请姨太太屏退左右,我有要紧事禀报。”
“这——”薛姨妈心下杂乱,生怕陈斯远会乱来。奈何同喜、同贵只当陈斯远是为着那皇差之事,也不用薛姨妈开口,见其瞥过来,二人便一同退下。
待门扉合上,陈斯远忽而起身行了过来。
薛姨妈心中乱颤,开口不禁带了颤音,求肯道:“远哥儿不,不行。”
陈斯远到得近前,盯着薛姨妈须臾,便从袖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来,扯了薛姨妈丰润的手,将钥匙放在内中。
口中兀自调笑道:“你当我要做什么?”
“钥匙?”薛姨妈低头看了一眼,又紧忙抬眼面带不解地看向陈斯远。
陈斯远回身落座,低声与薛姨妈道:“我几经辗转,总算托人寻了那耿郎中。只是此事隐秘,不好为外人撞见,此为大格子巷东数第四家,姨太太若有有意,还请明日午时赴会。”
说话间他一直盯着薛姨妈观量,直把薛姨妈瞧了个面红耳热。
陈斯远所言落在薛姨妈耳中,她又不是傻的,什么劳什子的耿郎中不过是托词罢了,她又岂能不知此番乃是陈斯远催逼?因是当下只垂了螓首默不作声,手中死死攥着那一串钥匙。
“你”
好半晌,薛姨妈方才开口,却又被陈斯远抢白道:“明日午时,不见不散。”说话间他径直起身,深深瞧了薛姨妈一眼,当即扭身而出。
内中只余下薛姨妈兀自凌乱纠结。
那陈斯远自去园中寻惜春说话儿不提,却说薛姨妈一整个下晌都在恍惚失神,将两个丫鬟打发出去,自个儿歪在软榻上,时而咬唇纠结,时而叹息退缩,时而又抿着嘴唇希冀不已。
临近申时,宝钗回返。薛姨妈方才缓过神来,心不在焉地与宝钗答对几句,继而鬼使神差一般忽而说道:“是了,明儿个我只怕要往内府走一遭。”
宝钗不禁纳罕道:“不是说姨夫拿了主意,如今正与湘云的二叔商议对策?妈妈怎地又要去内府?”
薛姨妈说出口便后悔不迭,而今许进不许退,她便咬牙道:“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我的儿,你莫非忘了你舅舅的事儿?我是想着,此事总要自个儿跑一跑才好。”
宝姐姐不疑有他,叹息道:“妈妈说的在理,只盼着打点了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