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产育后尤氏多有往来,邢夫人便寻了个由头来宽慰尤氏。
尤氏心下哭笑不得,暗忖一年前她好似比邢夫人境遇还强一些?都是没子嗣傍身,又不得爷们待见,可好歹尤氏头上没个不待见自个儿的婆婆。如今倒好,邢夫人生了四哥儿,反倒可怜起自个儿来了。
尤氏能如何说?只道:“婶子说的在理,我这心下再堵得慌又如何?昨儿个不过略略提及,他就变了脸色,我怕再多说两嘴,他便要提了棍子来打!”
“哎,都不好过。”邢夫人感念道:“都说高门大户里过得是富贵日子,谁想内中龃龉不断,真真儿是家家都有本儿难念的经。”
眼看临近午时,二人略略说了几句闲话,尤氏便道:“婶子不若留下来一道儿用饭?”
邢夫人赶忙起身道:“唷,都快午时了。不了不了,四哥儿这会子一准闹腾开了,这孩子一刻瞧不见我便要闹,真是让人心烦。”
尤氏面上强笑着,便起身将其送出了仪门。目视邢夫人乘轿而去,尤氏攥着帕子蹙眉不已。
邢夫人产育后换了个人儿也似,整日介面上乐呵呵,半点愁绪也无。尤氏想起自家事,只道贾珍、贾蓉两个不能指望,便尤为期盼着自个儿也能生下一儿半女来。
奈何前一回只与远兄弟春风两度,那远兄弟也不知哪儿来的本事,折腾那般久竟也不曾泄了,她又如何怀得了孩儿?另一则,她那宫寒的毛病可还不曾治好呢。
思量着方才返身,行不几步便有婆子追来:“奶奶,三姨奶来了。”尤氏停步,那婆子又低声道:“瞧着倒是比上回强了许多。”
尤氏干脆停步在仪门前,须臾便见尤三姐面沉如水进得内中。
二人招呼一声,一并回了东路院正房里。尤氏屏退左右,赶忙问道:“三妹妹,事儿办得如何了?”
尤三姐点点头,道:“那马道婆是个贪财的,得了银子自是好说话。马道婆说斋戒三日,十二日便做了法事,包管妈妈遭受不住。”
尤氏顿时松了口气,紧忙翻出荷包来道:“此番开销多少?总要算我一份儿。”
尤三姐搭眼扫量一眼,见那荷包里银票、银稞子、金瓜子等什么都有,顿时心下熨帖了几分。暗忖,当了十来年宁国府当家奶奶,到头来不过存下几百两,只怕都比不得自个儿银钱多呢。
因是尤三姐豪气道:“你自个儿留着吧,我如今手头宽裕。”
尤氏叹了口气,捏着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