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我去看妈妈,瞧着没了鸾儿,妈妈与那一家子过得倒是和美。”
“子非鱼啊——”陈斯远搂紧晴雯道:“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结,避免自我感动。”见晴雯听得懵懂,他便道:“我举一例,幼时冬日里,我四下疯玩跑得满头汗水,偏这会子母亲瞧见了,便紧忙为我裹了大衣裳;转头儿我自个儿在房中闲坐,母亲处置家中庶务忙得浑身滚热,见我穿了大衣裳,又紧忙给我脱了去”
晴雯眨眨眼,道:“那岂不是要着凉?”
陈斯远苦笑道:“可不是?我幼时三番两次染了风寒,大抵都是因此之故。后来有长辈实在瞧不下去,数落了母亲一通,她这才恍然。谁知过上几日,她又是这般行事。
是以有一种冷,叫做你妈觉着你冷。”
晴雯笑了下,低声道:“大爷是要告诉我,我觉着待别人好的,别人未必会觉着好?”
“正是此理。”
晴雯在陈斯远怀里钻了钻,又道:“可我还是舍不得母亲。”
陈斯远拍着其光洁的背脊安抚道:“春去春来、花去花开,来日得空咱们再来瞧就是了。”
“嗯。”晴雯应下,心事尽去,难得来时兴致,缠着陈斯远手足并用,又费了一番口舌方才睡去。
转天清早,东西两院儿纷纷忙乱起来。陈斯远一行七人,邢岫烟一家子四人,加起来足足十一口子。
因嫌弃马车颠簸,陈斯远便雇请了两艘乌篷船,一行十一人乘了乌篷船转到码头,又将行李搬运到包下的无锡快船上。
甄封氏来送,与香菱洒泪而别,又说好了待明年春夏定往京师去瞧香菱,母女两个这才别过。
此时苏州往金陵大抵有两条水道,一条沿运河往镇江,到得镇江后再沿着长江溯流而上;另一条径直往北,走一段运河,过常熟、福山进长江,随即也是沿江往西而行。
前者虽费时,却胜在平稳,陈斯远不差银钱,自是选了前者。
辰时将尽,快船开动,香菱立在船头一直与甄封氏摆手,那甄封氏便随着船行方向追了一阵,直到随行的婆子拦下,这才停步目送船只远去。
待快船兜转了个弯儿,再也瞧不见甄封氏,香菱便擦着眼泪回了舱里。晴雯便上前劝慰道:“姐姐何必这般?大娘说了来年便来京师呢。”
“嗯。”香菱笑着应了。
晴雯嘟囔道:“倒是我,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