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邢夫人因着昨儿个缱绻一回,早间便见陈斯远来见,心下正熨帖着。谁知小贼此番早来,为着的却是邢岫烟。
虽明知不对,可邢夫人依旧禁不住吃味,道:“你们表姊弟两个倒是亲近。”
话一出口,邢夫人便知不对,紧忙将丫鬟、婆子打发了下去,这才白了其一眼,道:“真真儿是新人娶进门,前人丢过墙。”
陈斯远哭笑不得道:“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飞醋?”
邢夫人哼哼一声儿也不言语,也是心下不知该如何回。
陈斯远便凑过来道:“当日可是你牵线搭桥,错非如此,我又岂能寻见表姐一家?再说你如今既养了二姐姐在身边儿,不拘真情假意,总要做做样子。”
说话间陈斯远探手揽了香肩不住地摇晃。邢夫人被晃得乱了心神,不禁蹙眉道:“快别晃了,今儿一起来胳膊、腿儿、腰都不是自个儿的了,动一下便疼得慌。”顿了顿,又思量道:“她那奶嬷嬷在仗着是原配选来的,便是在老太太跟前儿也有几分体面,可不好处置我单拿了那两个粗使婆子作筏子可好?”
“杀鸡儆猴?也好,吓唬吓唬那些没起子的下人,别让人欺负了表姐就好。”
邢夫人应声道:“行吧”又觉心下不爽利,便哼声道:“今儿个身子乏,明儿我领人去瞧瞧。”
陈斯远察言观色,闻言便凑过来低声道:“你何时得空再去玉皇庙?”
邢夫人顿时求告道:“过些时日再说吧,如今都好似散了架子一般,没个五七八日的怕是缓不过来。”
见陈斯远又不规矩起来,骇得邢夫人紧忙将其推在一旁,催着其起身告辞而去。
却说陈斯远回返清堂茅舍,方才用过早饭,便有惜春身边儿的彩屏来催:“远大爷可曾用过早饭了?我们姑娘催着大爷快些去呢。”
陈斯远笑问:“今儿怎么个安排?”
那彩屏便道:“本该这会子便耍顽一会儿手球,奈何此时风大,姑娘们便都往晓翠堂吃茶说话儿去了。我们姑娘说了,晌午便开席。”
陈斯远笑着应下,先行打发了彩屏,换了身衣裳才领了香菱、五儿而去。
那晓翠堂便挨着探春居停的秋爽斋,外有连廊沟通,其后又有游廊水榭通往藕香榭。
主仆三个一路过得行过来,离得老远便听见晓翠堂内叽叽喳喳、好生热闹。
入得内中,便见花红柳绿,一时争奇斗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