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凤姐儿此番心思只怕要落空了。
那芸香艳羡瞧了一眼陈斯远身上的雨衣,又道:“大爷这雨衣瞧着真好。”
陈斯远回神,笑道:“什么好物件儿也值当你惦记一回?回头儿各处工坊开了,几钱银子便能买一身。”
芸香撇嘴道:“那如何能一样?人无我有才是好的,若逢人都穿胶乳雨衣,我倒不得意了呢。”
啧,这丫头就是个包打听、现眼包。
探手戳了芸香一指头,也不理会其叫屈,陈斯远快步回返清堂茅舍。
入得内中,早有红玉来迎,朝着陈斯远隐晦递了个眼神儿,陈斯远略略颔首,紧忙褪下雨衣进得内中。
“二嫂子、平姑娘!”
他拱手作礼,凤姐儿早已起身还礼,未语人先笑,道:“婆子原说远兄弟才从东跨院回转,我与平儿紧忙便寻了来,谁知远兄弟又与妹妹们顽水去了。早知如此,我就该迟一些再来。”
陈斯远落座后笑着道:“也是湘云,上回便吵嚷着雨天穿了雨衣瞧雨景,偏她自个儿掉进坑里崴了脚。”
“唷,伤得严重吗?”
陈斯远道:“司棋背着去了前头,一直没来信儿,想来也算不得太厉害。”
凤姐儿便道:“云丫头打小儿便跟个野小子似的,这回说不得能安生几日。你且瞧着吧,要不了两日又要折腾出事端来。”
略略寒暄,陈斯远喝了一盏热茶驱除身上寒气,那凤姐儿方才转入正题。
道:“我此番来,头一桩事,乃是要给远兄弟道恼。”
说话间竟起身一福,惹得陈斯远慌忙避开,纳罕道:“这话从何说起?”
凤姐儿蹙眉叹息道:“也是无心之过昨儿个舅太太寿辰,云屏表妹拿了远兄弟的话显摆,我那哥哥不明就里,便说了李冶生平惹得舅太太与表妹都恼了。”
陈斯远眯眼思量,凤姐儿的兄长便是那王仁?依稀记得,好似八十回后此人伙同贾环、贾芸将巧姐儿要卖给外番?
狠郎舅说的便是此人吧!这人连妹妹的女儿都坑,可见不是个东西。
因陈斯远甫一入府,便多得凤姐儿照拂;又因他心下本就赞赏凤姐儿这等雷厉风行的爽利性子,于是便笑道:“舅太太、王姑娘恼了便恼了,既是无心之过,我也不好计较什么。”
凤姐儿便道:“远兄弟也是,既不得已我那表妹,推拒了就是,又何苦当面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