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远暗忖,大抵是一番宽慰的话,除此之外老太太还能做什么?
一边厢是最得意的小儿子,一边厢则是自个儿选中的孙媳妇,手心手背都是肉,除了和稀泥别无他法。
李纨如何,陈斯远不得而知,只过后两日贾兰来清堂茅舍读书时,陈斯远见其小小年纪愁眉不展,便知李纨过后定是哭过了一场。
又见贾兰时而分神思量,陈斯远生怕这孩子想不开,便出言道:“兰哥儿可是心下憋闷?”
贾兰蹙眉道:“我只恨自个儿年弱无力。”
陈斯远道:“若你年富力强又待如何?”
贾兰咬了咬牙,面上闪过一股子狠戾劲儿,却没说话儿。
易地而处,若是自个儿母亲遭了这般苛待,以陈斯远的脾气,只怕也要将这荣国府掀个底儿朝天!
陈斯远便行过来拍了拍贾兰肩头道:“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贾兰抬首与其对视一眼,这才郑重点头道:“多谢远叔教导,我知道了。”
言罢,贾兰捧起书卷摇头晃脑读将起来。陈斯远观量两眼,心下不禁暗忖,也是因着这般,贾兰方才会奋发图强吧?那后四十回中,此子重振贾家门楣也在情理之中。
倏忽几日,陈斯远亲自送了李崇明去了趟燕平王府;
转头寻了内府造办处仔细甄选,到底给晴雯选了一样可心的贺礼;又吩咐新宅管事儿寻个妥帖的老先生,料想过几日便能寻见;
另则膠乳营生操持起来,起先那薛姨妈还兴致颇高,随着陈斯远往来了几回。陈斯远多坏啊?这货故意将繁杂庶务丢给薛姨妈处置,那薛姨妈强打精神处置了两回,待第三回就怕了。
眼见陈斯远又来相请,顿时苦着脸儿道:“我连家中营生都不曾打理清楚,哪里处置得了这般繁杂庶务?”
陈斯远蹙眉道:“如今新才开张,庶务难免繁冗。且姨太太也有股子在其中,怎能做了甩手掌柜?”
薛姨妈心下畏难,推脱道:“远哥儿也不是外人,你寻人处置了,只过后与我言语一声儿就好。”
陈斯远本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此时哪里肯?当下又是不依不饶了一番。那薛姨妈无法,只得道:“那账目我也瞧不分明,我家账目素来都是宝钗打理要不,明日让宝钗去?”
宝姐姐心下欢喜,面上却娴静一片。
陈斯远却为难道:“这——”瞧了眼宝姐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