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略思量,宝姐姐忽而笑着道:“二姐姐温柔可亲,素有清名,眼看又到了年纪这外间男子登门求娶也在情理之中。”
莺儿与宝姐姐对视一眼,恍然之余紧忙笑道:“姑娘说的是,二姑娘这般年纪,放在寻常百姓家只怕一早儿就嫁人了,哪里会留到现在?也是老太太疼惜,说是多留两年可这好姻缘又岂能等?听闻那孙大人生得相貌堂堂,没准便是一桩好姻缘呢。”
宝钗颔首,不再说旁的。莺儿虽心下不解,却秉其意,琢磨着回头儿与各处婆子说道说道。
莺儿哪里知道宝姐姐的心思?宝姐姐怕迎春以清名拖累陈斯远,那莫不如将水搅浑,二姐姐迎春没了清名,自然就不怕其以清名相要挟了。
待拾掇停当,主仆两个便去后门坐了薛家的马车,另有四个小厮随行开道,一路直奔膠乳营生所赁的铺面而去。
少一时到得地方,四个小厮自是留在外间候着,宝姐姐领了莺儿去到后头。谁知入得内中扫量一眼,眼见别无旁人只陈斯远一个笑吟吟迎在堂中,宝姐姐顿时纳罕道:“怎么就你自个儿?”
陈斯远朝莺儿递了个眼神,后者会心一笑,便悄然溜了出去。陈斯远上前扯了宝姐姐的柔荑道:“这些时日连八月里的膠乳都预售了出去,前头留个掌柜的答对往来探寻的商贾就好,哪里还有什么账目要劳烦妹妹处置?”
宝姐姐嗔道:“既如此,何不早说?今儿个可是四妹妹生儿呢。”
陈斯远扯了宝姐姐落座,又殷勤奉了茶水,笑道:“这两日妹妹也不来寻我,我自是想着今儿个多与妹妹说会子话儿。”
宝姐姐心下一酥,只觉熨帖不已。他想着她,她又何曾没想着他?
当下二人促膝而坐,宝姐姐略略拘谨,生怕陈斯远立时扑上来与其亲昵。
谁知陈斯远面上噙了笑,忽而自袖笼里掏出个油纸包来,卖关子道:“妹妹猜猜这是何物?”
宝姐姐扫量一眼,又嗅了嗅,忽而眼前一亮,道:“香肚?”
陈斯远便将油纸包递送过来,道:“方才路遇街边有人贩卖香肚,听那店家一口金陵口音,打了包票说正宗,我便少买了些。妹妹快尝尝,可是金陵滋味儿。”
宝姐姐打开油纸包,果见内中是两枚切成片的香肚。抬眼见陈斯远面上满是卖弄、讨好之意,宝姐姐感动之余,便笑着说道:“前儿还想着这一口呢,央了妈妈,妈妈却说京师与金陵水土不一样,做出来的香肚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