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面色铁青。
薛姨妈眨眨眼,赶忙道:“我的儿,方才到底是怎么了?”
宝钗冷着脸儿道:“还能如何?妈妈又不是不知,那人素来是个诨的,性子一发便不管不顾。也不知打哪儿听了信儿,一路闯进来要寻我对质。我那会子衣衫不整,莺儿只拦阻了下,便被他一脚踹得咳了血!后来——”
这后来的话,不好当着丫鬟、婆子说,宝姐姐便扯了薛姨妈进梢间里低声说了。
薛姨妈听得眉头直跳,不禁说道:“早知他是这般混账性子,当日我就不该应承你姨妈。”叹息一声,又道:“罢了,我的儿,这贾家只怕咱们不能再待,说不得不日便要搬回老宅了。”
宝姐姐闻言却笑道:“妈妈怕是想差了,这回啊,咱们不但不用走,说不得反过来老太太还要求到咱们身上呢。”
“啊?”薛姨妈顿时怔住,一时闹不清楚这内里的缘由。
宝姐姐便笑着道:“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形势改易莫过如此。”当下附耳与薛姨妈言语一番,薛姨妈听罢顿时眉头舒展,恍然道:“原来如此,我竟不曾想过这些!”
又楼了宝钗道:“我的儿,以后薛家怕是还要你来照拂,你也知你哥哥是个浑的。”
宝姐姐娴静道:“妈妈便是不嘱咐我也会的。”顿了顿,又道:“我看先前远大哥那一策便极好。”
薛姨妈顿时听得心下不是滋味儿,却又说不出哪里不是滋味儿
怡红院。
贾母与王夫人守在床榻前,半晌光景,袭人熬了药汤来,贾母、王夫人哄着劝着,宝玉到底喝了药汤。
许是那药汤有安神之效,不一刻宝玉便昏昏沉沉睡去。
先前王夫人也不曾闲着,自是打发凤姐儿四下扫听,总要闹明白宝玉为何又发了疯。
凤姐儿下了狠手,除去蘅芜苑中情形,果然将前后因由扫听了个清楚。非但如此,便是那秦昱家的也被提到了近前。
待凤姐儿回过王夫人,因那秦昱家的乃是东跨院的人,她便道:“你带人去东跨院,问大太太讨个说法儿。”
凤姐儿应下,这才提了蔫头耷脑的秦昱家的往东跨院而去。
转过头来,王夫人一五一十与贾母说了个分明。贾母略略思量,便将这前前后后琢磨了个通透。
不过是秦昱家的阴阳怪气说了几句话,激得宝玉去蘅芜苑对质。因情急之下乱闯,打了婆子、踹了丫鬟,自是惹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