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六不知何时回来了,拨开人群凑上前道:“远大爷可无事?”
陈斯远摇摇头,道:“快去瞧瞧金钏儿吧。”
他一个男子,身上湿漉漉尚且不雅,那金钏儿穿得本就单薄,水打湿了后浑身透亮,几个没起子的小厮正瞪着贼眼上下扫量着。此时仪门旁的角门传来动静,一声声‘姐姐’‘我的儿’由远及近,有小厮喊道:“金钏儿她娘来了!”
左右闪开一道缝隙,须臾便见白老儿家的与玉钏儿一路哭喊着到了近前,眼见那金钏儿只是瘫在地上嘤嘤哭泣,白老儿家的上前死命抽打,哭道:“你个狠心的,我与你爹爹不过骂了你几句,何至于就要寻死觅活的?”
玉钏儿更是抱着金钏儿大哭不已。又有仪门处的婆子急吼吼送来薄被给金钏儿缠裹了,四下催促两声儿,母女三个这才起身。闻听此番多亏了陈斯远搭救,正要跪下磕头,谁知却早没了陈斯远身形。
当下母女三个一路哭着往后头而去,自不多提。
却说陈斯远早已撇开众人进了后宅,身上虽湿漉漉一片,陈斯远却心绪极佳,只觉着自个儿造了七层浮屠,有无量功德加身。
思量间噙了笑意,也不理会四下讶然不已的丫鬟、婆子,一径进得大观园里。
谁知迎面便撞见了探春身边儿的丫鬟侍书,侍书讶然不已,正要上前说话儿,忽而瞥见陈斯远腰下情形,顿时脸儿刷的一下就红了。别了头去勉强与陈斯远招呼两句,紧忙逃也似的跑了。
陈斯远低头一看,顿时哭笑不得这本钱太足有时也不是好事儿,如今轮廓毕现,再走大路只怕便要冲撞了园中姊妹。
因是陈斯远略略思量,便调转身形直奔往怡红院去的甬道而去。这条路虽绕远,却极为僻静,也不怕冲撞了姊妹们。
绕过阻路大山,陈斯远沿着怡红院后头的甬道前行,谁知走不多远,遥遥便见那蔷薇花架左近,竟有一物金光闪闪。心下纳罕之余,陈斯远到得近前,竟从草丛里捡起来个文彩辉煌的金麒麟来。
陈斯远心下一怔,暗忖此物不是被宝玉得了去?怎地如今遗落在此处?心下隐约觉着原文中似乎有此一幕,正待仔细思量,忽听得说话声渐近,旋即便有湘云道:“你很懂得咦?远大哥!”
陈斯远生怕冲撞了湘云,干脆半边身子藏身花架之后,只笑着遥遥冲湘云摆摆手。俄尔,湘云领着丫鬟翠缕到了近前,一眼便瞧见陈斯远手中的金麒麟,顿时蹙眉怔住,禁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