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陈斯远与凤姐儿一道儿往后而来,红玉放心不下,也一路随行。
老叶妈管着浆洗房,便在荣国府的西北角。大观园与仆役群房有一道内子墙阻隔,虽留了个西角门用于走动,奈何又隔了水,想要过去十分不便,于是乎一行人等便从后门出来,兜转一番才到了地方。
陈斯远遥遥便见内中吵嚷不休,探春铁青着一张小脸儿看着一众婆子,老叶妈捂着脸儿侧卧在地上,哭天喊地、撒泼打滚,那侍书别看年岁不大,小嘴儿巴巴不停,直说得一众婆子哑口无言。
“巧宗?哪儿来那么多巧宗?前儿个是姨娘的裙子洗坏了,昨儿个是环三爷的衣裳搓洗出了个窟窿,如今又轮到我们姑娘的裙子坏了,你且说说,怎么旁人的衣裳浆洗不坏,偏到了我们这儿就坏了?”
有婆子闪烁其词道:“衣裳浆洗多了,禁受不住再搓洗也是有的”
侍书探手抓起半干不干的衣裳,径直丢向那婆子,道:“来来来,你再搓洗个窟窿来瞧瞧!”
那婆子正不知如何回话,有眼尖的瞥见凤姐儿来了,紧忙嚷道:“二奶奶来了!”
四下顿时为之一静。
探春扭头观量,凤姐儿与陈斯远已然到了近前。
凤姐儿探手扯了探春嗔怪道:“怎地发这么大的火儿?”
探春赶忙道:“忍了两回,今儿个实在忍不了这起子腌臜气了。”
“那你寻了我或是平儿就好,何必自个儿与这等没起子的计较?”
一旁翠墨道:“我们姑娘去寻了,奈何二奶奶与平儿姐姐都不在。”
凤姐儿咕哝道:“平儿那小蹄子又往哪儿去了?”顿了顿,这才拍了拍探春的手,道:“三妹妹只管交给我处置就是,你这般未出阁的姑娘,可不好料理这起子事儿。”
探春赶忙道谢:“多谢二嫂子了。”
“合该如此,说来也是我没管好家。”目光掠过探春,凤姐儿瞧着地上撒泼打滚的老叶妈冷笑道:“怎么着,我来了你也要躺着回话不成?”
老叶妈骇得紧忙爬起来,委屈道:“二奶奶,实在是”
凤姐儿只冷哼一声,那老叶妈顿时讪讪垂头,不敢言语了。
且不说凤姐儿如何教训一干浆洗房的婆子,却说陈斯远迎了探春,二人便一道儿沿夹道往大观园后门行去。
陈斯远思量着劝慰道:“三妹妹也不必气恼——”
谁知才说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