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眼看遮掩不过去,顿时没了主意。凤姐儿见躲不过,干脆咬牙上前一福,道:“都是孙媳妇的错儿,当日周嫂子求到跟前儿,说芹哥儿眼看十八了,也没个正经营生,我这才命其去管了僧道事。”
王夫人立时道:“贾芹本就是个游手好闲的,你怎敢胡乱应承?再说便是应承了,过后又怎么不看顾着些?”
凤姐儿叫屈道:“贾芹管僧道,当日太太也是应承了的再说我便是想看顾,可后宅一大摊子事儿,又哪里顾得了外间?”
薛姨妈便在一旁摇头道:“到底还是不够周全”
凤姐儿咬着下唇不言语,贾母更是一言不发。王夫人与薛姨妈之意,不言自明,自是奔着那掌家一事而来。
贾母好不容易将掌家事宜交给凤姐儿,又岂会半途而废?
当下心思一转,唬了脸儿道:“凤丫头你再如何说也是难辞其咎。念在你是初犯,革去三个月钱粮,若再有下回,这掌家的差事你也别管了,先将后宅的事儿管周全了再说。”
那下头的王夫人顿时瞠目。谁想到老太太竟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正待说什么,贾母就道:“家门不幸,我如今头疼的紧,你们也不用留着了,都散去吧!”
说罢扶了大丫鬟琥珀,唉声叹气便往梢间回转。
王夫人霍然而起,正待开口,便被薛姨妈一把拉住,又连连朝其使眼色。王夫人情知这会子不好再闹,且方才老太太留了个口子,说是下回再犯便要革了凤丫头的差事
恰好她知道凤姐儿放债之事。
王夫人心知凤姐儿不足为惧,自个儿真个儿要应对的乃是背后的老太太。于是暗自深吸了口气,朝着薛姨妈点点头,这才笑着与凤姐儿道:“凤丫头往后可须得仔细些。”
凤姐儿心下自是恼恨不已,低声回道:“太太教训的是,这吃一堑长一智,往后我可不敢胡乱信人了。”
王夫人点点头,便与薛姨妈相携而去。凤姐儿瞧着两位姑妈背影,顿时气得胸口起伏不迭。
却说陈斯远早已回返清堂茅舍,这会子被小惜春叫了来,如今正在凹晶溪馆赏鱼儿。
他将工坊转给黛玉之事,连夏金桂都扫听到了,三春等自也知晓了。
探春便以此打趣黛玉,羞得黛玉红了脸儿,紧忙寻了由头逃也似的回了潇湘馆。转头儿探春又赞叹道:“此事,也就是远大哥能做得出来。”
陈斯远摆手遮掩道:“一则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