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这日用过晚饭,陈斯远便往潇湘馆而来。
谁知听闻贾母身子不适,黛玉这会子与三春一道儿去瞧老太太了,内中只王嬷嬷在。
本道寻了由头与黛玉说会子话儿,奈何扑了个空,为了此事也不好再跑一趟,是以陈斯远便细细与王嬷嬷交代了一番。
若是换做雪雁,她心思略粗,只怕还会不当回事儿;换做紫鹃,因其出身贾家,只怕也未必尽信。偏王嬷嬷是黛玉的乳母,两入荣国府,明里暗里没少受气,这会子听得陈斯远所言,顿时唬了一张脸儿道:“亏得哥儿来提醒,不然只怕姑娘还蒙在鼓里呢。”
顿了顿,又低声道:“都说太太吃斋念佛最是慈悲,我看却是个狠心的。不信你只看金钏儿、彩霞,她自个儿身边儿的大丫鬟都不曾落好,更何况是我们姑娘?”
陈斯远笑道:“不过是以防万一,嬷嬷心里有数就好。”
王嬷嬷颔首连连,道:“哥儿放心,往后吃食用度,我一准儿用心盯着,定不会让人害了姑娘去!”
陈斯远递过话儿,也不多留,当下告辞而去。
那王嬷嬷独守院儿门前,蹙着眉头自是好一番提心吊胆。当初太太(贾敏)临去前,因庶子早夭,老爷不得已之下才有了将姑娘送来京师的心思。太太放心不下姑娘,病重中自是叮嘱了好一番。
那会子便曾提及,太太那嫂子本就是个小肚鸡肠的,前些年又因太太管家与之多有龃龉,便叮嘱王嬷嬷仔细提防着。
王嬷嬷素日便小心谨慎,而今得了陈斯远提醒,更是不敢怠慢。
待过得半晌,黛玉领了两个丫鬟回转,眼见王嬷嬷面色凝重,黛玉便纳罕道:“嬷嬷这是怎地了?”
王嬷嬷扫量紫鹃一眼,心下一直拿其当了外人,当下便扯了黛玉往内中行去,道:“姑娘快来,我有些体己话儿要说。”
黛玉心下莫名,只得随了王嬷嬷而去。余下两婢雪雁、紫鹃彼此对视,心下不解之余,紫鹃自是暗自蹙眉不已。思量着那王嬷嬷一直拿自个儿当了外人,往后若想做姨娘,说不得便要朝远大爷那边厢多走动走动。
却说王嬷嬷扯着黛玉到了内中,拢手附耳嘀嘀咕咕说了好一通。黛玉聪敏,奈何这会子年纪太小,闻言便蹙眉道:“他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我那家业尽数修了园子,如今不过剩下一屋子书,便是这些,舅母也要来算计?”
王嬷嬷瞪眼道:“姑娘可不敢轻忽!莫忘了太太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