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笑道:“都是老太太昨儿一句话,又叫他画什么园子图儿,惹得他乐得告假了。”
宝姐姐道:“我怎么记得是刘姥姥提的?”
黛玉忙接道:“可是呢,都是她一句话。他是哪一门子的姥姥,直叫她个‘母蝗虫’就是了。”
宝姐姐虽笑着,却驳斥道:“我看那刘姥姥极好,好歹哄了老太太与太太高兴,怎么到了你这儿就成了母蝗虫了?”
黛玉撇撇嘴,白了宝姐姐一眼道:“莫说昨儿个什么情形,宝姐姐没瞧见。”
陈斯远倒是知晓几分黛玉的心思,那刘姥姥年轻时也曾往王家做客,再是小门小户,一些规矩总是知道的。偏她故作不知,处处扮丑,存的便是蓄意哄了贾母、王夫人高兴的心思。
果然,做客三日,临行之际得了老大的好处。
于黛玉而言,自是瞧不上那起子为了些许碎银便要舍了脸皮蓄意扮丑的。
宝钗便笑道:“你这张促狭嘴啊,一句春秋笔法,将市俗的粗话,撮其要,删其繁,再加润色,比方出来,一句是一句。这‘母蝗虫’三字,把昨儿那些形景都现出来了。亏你想得倒也快。”
话音落下,外间有婆子回话儿,紫鹃听了便入内说道:“宝姑娘,三姑娘与大奶奶寻宝姑娘一道儿往二奶奶处去呢。”
宝钗起身讶然道:“可说了因着什么?”
紫鹃摇头,宝姐姐低头一琢磨,便笑着道:“想来是因着四妹妹画画之事。也罢,那你与容儿先说着,我先去了。”
林妹妹哪里肯吃亏,起身相送,道:“洛儿慢行。”
宝姐姐身形一怔,扭头与黛玉挤眉弄眼一番,这才哭笑不得而去。
宝钗主仆一去,黛玉反倒略显拘谨起来。
陈斯远与其说过几句,见其羞答答别过头去的模样分外可心,便禁不住多瞧了几眼。
黛玉也觉不妥,便转而道:“是了,初二便是凤姐姐生儿,你可莫忘了预备贺礼。”
这事儿宝姐姐自是提醒过了,陈斯远却故作恍然道:“是了,竟险些忘了去,多亏妹妹提醒。”
黛玉嗔道:“我就不信没旁的人说起。便是我不说,红玉是个周全的,又岂能忘了去?”
陈斯远笑嘻嘻道:“红玉早几日说过一嘴,我如今又忘了,可不就要谢过妹妹提醒?”
黛玉道:“油腔滑调,又将那哄人的手段拿来哄我。”
陈斯远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