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远一琢磨,这探春管家岂不是要提前了?
就听凤姐儿道:“探丫头早与她生分了,便是管了家,也定如先前那般秉公而为。我看探丫鬟管一管也好,正好杀一杀这府中的歪风邪气,免得主子不是主子、奴才不是奴才的。”
陈斯远笑着道:“二嫂子这般想就对了。且看吧,三妹妹折腾一通,说不得太太自个儿就受不了啦。”
“正是这个道理。”凤姐儿言语间暗自得意不已。
这从前都是凤姐儿管家,王夫人挑错儿,她自是谨小慎微的,明知府中弊端也不敢得罪人;如今情势改易,老太太暗地里将管家房的差事给了凤姐儿,她又卸了管家的差事,正好反过来挑王夫人的错儿。
此消彼长且不说,如今王夫人还能寻探春管家,来日不敢用探春了,王夫人又能寻谁来管家?
凤姐儿这会子愈发叹服,只觉陈斯远果然出得好主意。此一番以退为进,反倒逼得王夫人手忙脚乱,可不比自个儿先前处处逞强强了百套?
又说过一会子话儿,凤姐儿便不再多留,起身告辞而去。陈斯远将其送出院儿外,待回转身形,红玉便与陈斯远道:“大爷,好似二奶奶如今还跟琏二爷生分着呢。”
“怎么说?”
红玉低声道:“方才平儿漏了口风,只说二奶奶如今还在养病,琏二爷又搬去前头书房了。”
陈斯远应了一声儿,心下古怪不已。暗忖,若依着原文,凤姐儿与贾琏不是和好如初了吗?怎地如今瞧着不大像?
他却不知是因邢夫人转述了自个儿那一番揣测之故,只当原文中二人此时便面和心不和了。
一从二令三人木,初时贾琏对凤姐儿言听计从;二令合起来是个冷字,如今夫妇二人分房而居,可不就应了这个冷字?
回得书房里小坐片刻,陈斯远想起几日不曾去看妙玉,暗忖那十几两银子大抵是见底了,便思量着起身,推说往新宅而去,自前头取了马匹便往能仁寺北面而去。
不提陈斯远,却说凤姐儿回得自个儿房,忽而想起那日邢夫人所言。换做初二之前,凤姐儿虽疑心贾琏早就觊觎鸳鸯,为大局计,说不得便会顺水推舟。如今自是另一番模样!
一则,生儿那天贾琏抽剑劈砍,虽转天好一番道恼,可凤姐儿心下又岂会没芥蒂?二则,老太太体己银子再多,也是有数的。今儿个得了兵部订单,又有陈斯远打鸡血,凤姐儿如今心气儿高了,思量着不过是几万两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