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立时傻眼,暗忖,看来贾赦这回不是装的,那银子是真真儿亏了进去啊。
却说陈斯远出得荣国府,骑马兜转一番,便到了能仁寺北。心下暗自盘算,数日不去看那妙玉,也不知她如今是个什么情形。
到得地方,陈斯远方才下马,大门吱呀一声儿便开了。韩嬷嬷探头往外扫量一眼,瞧见陈斯远顿时眉开眼笑,迎上前扯了缰绳道:“远大爷来了?”
“嗯。”
韩嬷嬷四下看看,低声嘀咕道:“大爷一走,姑娘起先还没什么,待到了白日里闹了一回,将屋子砸了个遍。”
陈斯远停步,问道:“后来呢?”
韩嬷嬷揶揄一笑,递了个眼神儿道:“后来还不就那样儿?过会子远大爷说些软乎话儿,姑娘心下熨帖了,也就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陈斯远哈哈一笑,低声说道:“往后嬷嬷与清梵的月例,从我这儿走。一应开支用度,比照荣国府二等丫鬟例。”
韩嬷嬷立时道谢道:“诶唷唷,多谢远大爷,多谢远大爷。”
那韩嬷嬷紧忙将缰绳系在拴马桩上,随即小跑着将陈斯远让进院儿里。
刻下午时刚过,东厢灶房里烟气蒸腾,想来是新聘来的厨娘正在整治午饭。正房门打开,自有小丫鬟清梵来迎,那韩嬷嬷扭身便进了灶房,吩咐厨娘多整治几样菜肴,自个儿琢磨了一番,又跑出去打了一壶上好的菊花白。
清梵打了帘栊将陈斯远让进内中,陈斯远搭眼一瞧,便见妙玉果然缩进了卧房里。
陈斯远轻轻一笑,也不去寻妙玉,撩开衣袍施施然落座椅上,自在得好似在自家一般吩咐道:“清梵,且去沏茶来,要六安茶。”
清梵答应一声儿,便要进卧房里催妙玉。谁知陈斯远拦阻道:“你去沏来就是,何必劳烦旁人?”
清梵咬着下唇往内中瞟了一眼,这才屈身应了。
待清梵一去,内中妙玉便颤声道:“你,你来做什么?”
若是陈斯远接茬,妙玉定会将其痛骂一顿,好歹痛快痛快嘴。谁知陈斯远竟不接茬,只靠坐椅上四下扫量。
妙玉想起那日情形,登时心下五味杂陈。她这几日睁眼闭眼都是那日缱绻情形,明明醒来时恨得要死,偏在那梦里扯着其百般痴缠。更要命的是醒来之后,只觉身下温凉滑腻,妙玉真真儿是羞愤欲死!
是以方才听闻陈斯远又来,她便躲进房里,只待其言说几句,她便一头撞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