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便知。”
黛玉哼哼一声儿没言语。陈斯远忽而起身活动着膀子道:“每日读书,只觉膀子都不是自个儿的了。”
香菱时常来潇湘馆,黛玉自是知晓陈斯远读书极为用功,见他这般模样,便劝说道:“你才这般年纪,又何必急着下场?有珠大哥前车之鉴在,你还是仔细着身子骨才好。”
“我省得,”陈斯远踱步应了嘴,说道:“只是时不我待啊。若不中了皇榜,便一直在心里是个事儿,如此,再好的风花雪月我也乐不起来。”
黛玉嬉笑道:“我说你存心钻营,偏宝姐姐说你知道上进,也不知谁说的才准。”
陈斯远洒然道:“又有何区别?这世道没托生个好爹,上进便是钻营,钻营便是上进。”
说话间陈斯远行到书房前,抬眼便见桌案上放了几张纸笺,隐隐瞥见其上有娟秀字迹,陈斯远惊疑一声儿,也不问黛玉,竟自个儿走过去瞧将起来。
黛玉想起头晌时偶然所得,紧忙起身追过来,道:“我头晌得了半阙词,后半阙却不知如何往下续了。”
陈斯远扭身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妹妹这半阙便极好,也不必太过苛求。”
黛玉嗔笑道:“哪儿有做半阙词的道理?”
陈斯远笑而不语。又瞥见月洞窗前摆着的瑶琴,心下想着也不知何时能听一听林妹妹为自个儿抚琴。
坐了一盏茶光景,临近申时饭口,这才这才告辞而去。
他一走,雪雁、紫鹃两个便笑着入内探寻,奈何黛玉不露口风,倒是惹得两个丫鬟暗自着急。
谁知待伺候着黛玉用过晚饭,便有红玉笑吟吟来了潇湘馆。
入内便道:“我们大爷回去后为难得食不下咽,喝汤撒了自个儿满衣襟,忽而又大叫一声儿,不管不顾去了书房里,匆匆写了个纸笺便打发我送来。”
说话间将纸笺递过去,黛玉纳罕接过来一瞧,原是自个儿那半阙词的续。
她匆匆行进书房里比照前半阙,雪雁赶忙追进来,翘着脚诵读起来:“
兀对残灯读。听窗前、萧萧一片,寒声敲竹。坐到夜深风更紧,壁暗灯花如菽。
觉翠袖、衣单生粟。自起钩帘看夜色,厌梅梢、万点临流玉。
飞霰急,响高屋。
乱云堆絮迷空谷。入苍茫、冰花冷蕊,不分林麓。多少诗情频到耳,花气薰人芬馥。
特写入、生绡横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