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远一挑眉头,暗忖单聘仁寻自个儿这般急,莫不是单家姑娘的事儿有了转机?
当下不敢怠慢,急急往前头寻去。
出了仪门略略扫听,便知那单聘仁如今在倒座厅里吃着茶。陈斯远紧忙进了倒座厅里,那单聘仁瞥见陈斯远,赶忙起身拱手道:“远大爷何来之迟?”
陈斯远上前拱手见礼,笑道:“今日庶务缠身,这才耽搁了先生此来,莫不是有了转机?”
单聘仁得意一笑,扯着陈斯远落座,压低声音道:“远大爷不知,我为了此事真真儿是殚精竭虑啊。”
单聘仁既要表功,自是怎么繁琐怎么说。于是便说为了玉成此事,单聘仁生生将自个儿女儿送去了族兄家中,与那单二姐儿作伴。几番鼓动,到底说动了单二姐儿过两日往能仁寺上香。
陈斯远顿时意动,笑着道:“也好,成与不成,总要这二人见上一面。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告知梅兄。”
“不急,”单聘仁蹙眉道:“只有一样,我那嫂子只怕也要一道儿去,这若是撞破了——”
陈斯远嘿然道:“撞破了岂不是好事儿?”
“啊?”单聘仁略略思量,顿时恍然笑道:“哈哈,果然是好事儿。”
陈斯远又道:“先生放心,事成之后我定有重谢。”
单聘仁捻须而笑,连道‘好说’。
二人正要别过,谁知忽而听得外间哭嚎吵嚷起来。陈斯远与单聘仁相顾俱都纳罕,一并起身出来观量,便见角门外赖大正劝说着,一老妪与一对儿三十许夫妇正坐地哭嚎吵嚷不休。
细细听了一番,才知那贾菖下晌时被贾珍拿了去,方才其母与兄嫂往宁国府去寻,才知贾菖竟被打傻了!
一家子追问缘由,贾珍只说贾赦举报贾菖盗窃荣国府公中财货。
吵嚷间又有东跨院奴仆围过来呼喝推搡,那老妪情急之下一头碰在门前石阶上,顿时血流不止。
陈斯远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暗忖那贾珍好歹毒的心思。此人对奴仆狠厉也就罢了,便是对贾家子弟也这般歹毒!
这等事儿不好沾身,陈斯远别过单聘仁,往马厩取了马便往梅翰林家中而去。日暮时寻了梅冲言语一番,那梅冲自是喜得摩拳擦掌。待回返荣国府,红玉、五儿等正说着方才之事呢。
红玉就道:“大爷是没瞧见,菖哥儿的老娘碰得满头血,坐在荣庆堂里哭嚎不止,一直嚷嚷着去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