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见了王夫人,夏金桂在床榻上爬下来,膝行至王夫人身前,抱着王夫人的双腿道:“求太太为我做主啊!”
王夫人屈身搀扶,蹙眉道:“我的儿,你怎么怎么就闹出这起子事儿了?”
夏金桂哭道:“今儿个二哥哥来寻我,说过半晌话儿,我想起前些时日二哥哥送了我一包香粉,我便掺进了熏笼里。那烟气闻着香甜,谁知闻多了便神志不清。跟着跟着二哥哥便扑了过来。
我,我百般挣扎也扭不过他。呜呜呜我如今名节已失,实在没脸见人,这就,这就”
说话间爬起来,朝着柜角便要撞去。
王夫人唬得大叫道:“快将她拦住!”
檀心紧忙扯住夏金桂,须臾二人便滚在一团。
事已至此,且极合王夫人心意,她便安抚道:“我的儿,你且放心,此事我定会给你个交代!”顿了顿,心下暗自思量,宝玉惯会摆弄胭脂、香粉,且与外头不三不四的人往来繁多,说不定便是被歹人赠了一包迷情香粉,转头又送给了夏金桂?
于是蹙眉又吩咐道:“来呀,吩咐下去,宝玉打今儿个起禁足,不得我吩咐,不许踏出绮霰斋一步!”
叹息一声,王夫人也不去看嘤嘤哭泣的夏金桂,蹙眉思量着来日如何答对夏家太太。
却说陈斯远与迎春一并离开怡红院,待上得沁芳亭,迎春便叹息道:“只怕从此就要家宅不宁了。”
夏金桂谋算了宝玉,此时生米煮成熟饭,来日贾家必要给夏家一个说法。那夏金桂无名无分的,尚且能在荣国府里搅风搅雨,若是得了名分,只怕闹得更大!
陈斯远停步道:“此人多是鬼蜮伎俩,只要多加提防,实在不值一提。倒是二姐姐,你可想好了来日如何管家?”
迎春笑了笑道:“上善若水、水利万物。”
陈斯远略略思量,便知迎春心思。迎春不似探春,后者一门心思扭转家风,是以治家严苛,惹得四下人等抱怨纷纷;迎春只是管家,不需考虑开源节流,只消做个和事老,弥合各派矛盾,再偷偷略有偏向,不用费心思便能管好后宅事务。
自然,这只是第一步,后续如何,还要看迎春如何治家。
陈斯远便拱手笑道:“年关将近,只怕二姐姐要庶务缠身,还请二姐姐多加保重。”
迎春敛衽一福,起身迎着陈斯远一双清亮眸子道:“我这会子不在意身子骨如何,只在意远兄弟当日一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