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姊妹们凑在一处,惜春也曾打趣过二姐姐迎春几句,单只看二姐姐那羞赧的模样,探春便知二姐姐定是私下里与远大哥有些什么。
她与陈斯远差着年纪,还不知何时出阁;二姐姐与陈斯远年岁相当,且二姐姐这些年日子一直过得不大好,探春自是真心期盼二姐姐出阁后能过上好日子的。
再者说了,探春自认性子刚强,来日便是没了好姻缘,也有信心凭着自个儿的能为闯出一片天来。
几番思忖之下,她便将那方才萌生出的心思压在心底,再不曾表露出来。而今赵姨娘旧事重提,又是怎样的酸涩难耐。
她强忍着心绪道:“姨娘莫要浑说,远大哥素来拿我与四妹妹当了亲妹妹看。”
赵姨娘急切道:“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哪里就成了亲兄妹了?”
二姐姐之事不好表露,探春就道:“姨娘莫说了,总之我与远大哥并无私情。”说罢挣开手来敛衽一福,道:“姨娘才回来,就先行好生歇息吧,我明儿个再来瞧姨娘。”
探春领着丫鬟快步便走,赵姨娘‘诶诶’招呼了半晌也不曾追上。瞧着主仆三个出了自个儿院儿,赵姨娘一摔手道:“这个死妮子,怎么就不开窍呢?我还能害了她不成!”
心下暗忖,大抵是因着探春年纪还小,或许还不懂男女私情?探春可以不懂,可她这个亲娘不能不为其谋划。想起在佛寺月余光景,每日青灯古佛,倒是讨了两样开了光的法器,赵姨娘紧忙寻出一串佛珠来,捏在手中暗自思量着,来日便寻个由头去找陈斯远。
有道是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三丫头论模样、品性都没得挑,那陈斯远又是个贪花恋色的,她就不信陈斯远不动心!
正思量着,又有玉钏儿来请,道:“姨娘,太太叫你过去问话儿呢。”
赵姨娘收摄心下,心下哀叹不已,情知此一去定是又要被敲打了。
过得两天,赵姨娘果然提了佛珠来叨扰,留在清堂茅舍很是说了一些有的没的。
陈斯远哭笑不得,面上哼哼哈哈就是不接茬。他即便对探春有心思也不敢坦陈,谁让这会子探春年岁还小呢?
再者说了,这方才与二姐姐说定了,转头又惦记三妹妹,这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恰有李纨的丫鬟碧月来送败火的银耳莲子羹,陈斯远这才寻了个由头将赵姨娘打发了。
转头问碧月:“大嫂子这几日不去玉皇庙诵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