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香这一嗓子唬得香菱等慌手慌脚,仔细拾掇过衣裳,这才赶忙开门来迎。
俄尔,宝姐姐与林妹妹相携绕过屏风而来。黛玉今儿个病好了许多,瞧着面上不过略带了些许病容;反倒是宝姐姐,一场风寒惹得病容满面,瞧着倒是比林妹妹还要林妹妹。
陈斯远迎至二女身前,禁不住嗔怪道:“都病着呢,怎么还四下走动?仔细受了风寒病得更厉害了。”
黛玉轻咳一声儿,哑着嗓子道:“我倒是好了许多,反倒是宝姐姐病的更厉害些。”
说话间陈斯远引着二人落座,宝姐姐就苦笑道:“可说呢,我素来内壮,也不知怎地,不过一场风寒便病得要死要活的。”
陈斯远愕然道:“这般厉害?怎么没让莺儿来说?”
宝姐姐咳嗽几声儿说不出话儿来,莺儿就道:“我昨儿个就要来,偏姑娘拦着不让。说年关临近,远大爷事儿多,不好耽搁了读书。”
陈斯远蹙眉道:“胡闹,少读一两日也不打紧,哪里就耽误了?”
宝姐姐止住咳嗽,嗔怪着看了一眼莺儿,吩咐道:“多嘴,你们且下去耍顽吧。”
莺儿应下,领着雪雁退下,自去厢房寻香菱等耍顽。
内中只余下三人,宝姐姐就道:“本不想来的,只是今儿个你送来两个粗使丫鬟来。”宝姐姐眉头微蹙,道:“这荣国府哪里就需要这般防备了?”
陈斯远张张口,碍于黛玉在场,这有些话就不方便说了。于是转而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上一回若不是我及时出手,三妹妹只怕就要遭难了。”
他心下暗忖,黛玉出身清贵,虽父母亡故,却有老师贾雨村做靠山,王夫人再是利令智昏,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黛玉下手;反倒是宝钗,薛蟠这一死,皇商差事落在了二房薛蝌身上。算起来宝钗家世不过是一介商贾,王夫人就是算计了,只怕除了自个儿也无人会为其张目。
如何算计?最恶毒的,便是寻机给宝姐姐下了药,随即让宝玉与其成就好事。到时候宝钗丢了清白,再是不甘愿也得给宝玉做妾室。如此一来,这薛家大房的家业,岂不尽数落在王夫人手里?
陈斯远素来不吝以最大的恶意忖度敌手。这恶毒的事儿做的多了,习以为常之后不是丢下屠刀立地成佛,反倒是变本加厉!
他与宝姐姐情谊甚笃,哪里会容许宝姐姐有一星半点的闪失?
对面的宝姐姐一边厢咳嗽着,一边厢观量着陈斯远的神色。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