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一琢磨也是,便笑着应下。当下凤姐儿与平儿去后头歇息,陈斯远则留在了前头。
更衣罢,凤姐儿一路劳顿,自是在房中小憩。只是闭目歇息间,不意便想起方才彼此换过的酒盅来。仔细回味,好似自个儿喝的那一盅别有滋味。
自打凤姐儿嫁进荣国府,很是过了几年舒心日子。谁知近两年急转直下,自从贾琏护送黛玉去了一回扬州,回来后这夫妻情分便愈发淡薄。其后贾琏偷鲍二家的、多姑娘,纳张金哥、偷情胡嬷嬷,二人间的情分愈淡,直至凤姐儿心下厌嫌。
平儿早沏好了雨前龙井,盖碗就搁在旁边的小几上,氤氲的热气裹着茶香,一旁熏笼里炭火十足,将沉香蒸腾得满室皆香。她半眯着眼,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炕沿的暗纹。
脑海中陈斯远的身形挥之不去,从方才错拿了酒盅,一径回想起陈斯远初来乍到时的稚嫩。
虽明知不对,可凤姐儿心下兀自悸动不已。
“奶奶奶奶?”
平儿唤了几声儿,凤姐儿方才回过神儿来,问道:“何事?”
平儿道:“远大爷说,洞子菜还剩下半车,另有晌午剩下的各类肉食,夜里游逛灯会还不知什么时辰回,远大爷说不若就在庄子里用了晚饭。”
凤姐儿回道:“好,打水伺候我净面。”
凤姐儿略略梳洗,随着平儿往前头来。恰这会子黛玉、湘云等叽叽呱呱嬉笑着回转,丫鬟翠缕手中提了一只灰兔,小螺手里提了一灰一白两只。
乌泱泱进得屋里,俱都小脸儿冻得通红。
湘云抢过兔子卖弄道:“凤姐姐,这兔子可是我射的!”
黛玉揶揄道:“射光了两壶箭矢,可算中了一发,也不知你展扬个什么劲儿。”
惜春也道:“弓箭还是太麻烦,不若琴姐姐的弹弓好用。”
凤姐儿纳罕道:“弹弓?”
扭头就见宝琴晃了晃手中之物,却是寻了个树杈剥去树皮,杈上系好了双股的胶乳,后头又用鹿皮来兜住石子儿。
凤姐儿笑道:“哪里来的物件儿?”
宝琴道:“年前听堂姐说过,我便自个儿寻了物件儿做了一个。”
凤姐儿拿过来端详一番,又试着打出去一枚石子儿,顿时赞叹有加。游玩半晌,众姑娘也累了,歇息一番又用过晚饭,至日暮时分便乘车往京师回转。
黛玉身子单弱,困倦着瞌睡不已,偏生湘云叽叽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