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平王之约。且早前几日,我那姨夫心生觊觎,又逼着学生献上方子,是以即便学生往后是守口如瓶,只怕这营生也成不了独门营生啊。”
忠顺王却道:“这有何妨?我朝疆土辽阔,黎庶亿万,本王又不是那等贪得无厌的,能分一杯羹已是心满意足。”
说话间将锦盒推到陈斯远面前,笑道:“枢良且点一点,看看可还满意。”
陈斯远往内中扫量一眼,心下立时嗤之以鼻。那银票看着丰厚,实则都是百两面额,粗略估算能有个三千两?
探手一捻,陈斯远顿时哭笑不得,这哪里是三千两?后头竟还有五十两一张的,算算也就两千两。
当下陈斯远不动声色,收了锦盒,又从袖笼中掏出一张纸笺递过去,这才朝着忠顺王拱手道:“王爷公道,愿王爷来日财源广进,学生还有要事,先行告辞了。”
“呵呵,好说好说,来呀,将陈孝廉送回去!”忠顺王抄起纸笺观量起来,瞧了半晌立时恼火道:“就是如此?这般简单便要两千两银子,真真儿便宜了那陈斯远!”
却说陈斯远离了茶楼,婉拒忠顺王相送的车马,自行雇了骡车,便急急往大格子巷而去。
不一刻到得地方,眼见门扉闭锁,情知是自个儿早来了一步。
当下进得内中略略洒扫了一通,又将火盆升起,好半晌屋中才有了些许热乎气儿。
他昨日往东北上小院儿去了一回,待薛姨妈打发了丫鬟退下,这才强邀着其今日同来大格子巷。
薛蟠这一去,显是对薛姨妈打击极大,说句失魂落魄也不为过。错非陈斯远昨日强逼,薛姨妈生怕丑事败露,只怕也不会有今日之约。
少一时,外间门扉响动,俄尔便有裹了斗篷的嫽俏身形飘然入内。
陈斯远迎上前来,探手略略触碰,便觉薛姨妈果然愈发清减了。早先还是身姿丰腴,到如今却有些瘦骨嶙峋,竟比李纨还要单弱一些。
陈斯远扯着其落座床榻上,薛姨妈立时红了眼圈儿道:“我昨日又梦见蟠儿了,他怪我怪我”
陈斯远搂紧怀中玉人,安抚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再说你又不曾对不起文龙,如今又何必耽于往事不能自拔?”
薛姨妈哭道:“定是我犯下恶事,惹怒了神佛,这才让蟠儿遭逢横祸。”
陈斯远顿时头疼不已,心道这人性便是如此,一旦陷入悔恨情绪之中,任凭劝慰的话说出花儿来只怕也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