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发热络道:“果然如此?诶呀呀,陈孝廉不妨先将书卷放一放,如今西南不稳,说不得便要爆发战事。
西南边陲瘴疠之地,京营开拔过去立时水土不服,闹痢疾、拉肚子、打摆子,便是铁打的好汉十成本事也去了九成。偏生我朝不产金鸡纳霜!若孝廉果然造出神药来,莫说是区区进士,便是封爵也易如反掌啊!”
封爵?陈斯远才不稀罕呢。王朝初期爵位金贵,到了中后期必是以文御武,一个空架子的国公又哪里比得过二甲庶吉士?
陈斯远摆手谦逊几句,只推说如今言之尚早。丁道隆又催问了几句,眼看陈斯远始终不打包票,这才将心下热切按捺下来。
这日春光正好,花园中泛起青绿之色,陈斯远随着丁道隆转过一方竹林,便到得一处萱堂里。
甫一入内,陈斯远便嗅见熟悉的烤肉味儿。抬眼一瞧,便见燕平王正乐呵呵哄着寿安小郡主用铁篦烤炙着鹿肉。
寿安别扭地抄起筷子将自个儿吃成了小花脸,还一个劲儿的催着:“父王快一些。”
丁道隆禀报一声儿,燕平王这才抬眼瞥了陈斯远一眼,随即冷笑道:“好你个陈枢良,本王说三日,你足足八日才来。怎地?你那法子行不通了?”
陈斯远正色道:“不想个通透,学生又怎敢献策给王爷?”
说话间自袖笼里抽出一迭纸笺来,丁道隆接过又转交给燕平王。那燕平王抄在手中扫量起来,先前几页都是草图,其后才是文字描述。
燕平王凝神观量,待看过了文字,复又看起前头的草图来。直到一盏茶过后,燕平王撂下纸笺蹙眉思忖,须臾才道:“据本王所知,英夷前几年便用铁皮包裹了木轨,用于煤矿采集。不过铁皮木轨不禁用,不过两年便要更换。
你这法子,可是参考了西夷之法?”
陈斯远讶然不已,忙点拱手道:“王爷慧眼如炬,正是如此。”
燕平王暗自盘算,如今一斤铁已从先前的四分银子降到了二分四、五,依着陈斯远之策,单是铁料便用去六万五千两银子,这还没算其余的物料、人力,只怕修下来最少也要十一二万银子。
如今内府空虚,只怕要挤一挤才能挤出银子来。
陈斯远察言观色,情知燕平王为银钱为难,赶忙献计道:“王爷不必为银钱忧心,通州到京师四十余里,车马转运费用堪比津门到通州的船资。只消铁轨修成,资费比寻常车马费便宜个二三成,用者必趋之若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