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
你看,翻过这处山头,就是一大片银杏树林。
再走过去,就是一条长长的小溪。你还记得那个山谷的入口吗,当年有一个叫亚度尼斯的坏人把我吊了起来,他还在优哉游哉地坐在一边看书,太可恶......
耳边,满是冰冷的液体滴答声,伴随着培养皿哗啦啦翻滚的气泡声,在这处冰冷的大厅里,苏明安看不见任何与生命有关的东西,更别说桃源。
九席怎么可能不疯呢。
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那么长久的岁月与守望,他们怎么可能不疯呢。
我知道了。苏明安顿了片刻:我回来了。
回来了,小北回来了北利瑟尔自言自语。
他又噗通一屁股坐了下来,伸出手,抱着那些破碎的家电人躯体。这处冰白的大厅宛如一个巨大牢笼,无尽的软管挤压着他瘦弱的脊背,死死将他锁在这里。
少年曾不分白天黑夜地在二维世界里寻找,一想到有一天那个人可能会回来,他就无法平静。
他不会急躁,不会疲惫,不会休息,就像一台在深海寻找金属的机器,沉重而笨重,穷尽一生只为了一个目的。
走遍高山,走遍原野,走过白昼与长夜,走尽世界边缘与无尽苍穹。他想着只要一直走,就一定能找到那个人。他想只要永不放弃,就能迎来一个完美的结局,这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事,是他唯一能寄托的感情。
哪怕他们的尸体都隔了一整个维度。
哪怕他明知道,再走下去,连眼泪都流干了,也不会再找到那个人了。
没关系,我知道你会来,所以我一直等。
他伸出手,拉住了苏明安的血色披风,眼神里是极为卑微的祈求:
亚撒,我会归顺自己的命运,不会迁怒于你。只求你不要再走了,不要再走了......
苏明安蹲下身,摸了摸北利瑟尔的头,毛茸茸的,就像在抚摸一只猫。
我回来
了。苏明安说:阿克托回来了。
真的吗?
对。苏明安说。
那你能救我吗?北利瑟尔说。
我该怎么做?苏明安抬头,看了一眼四下的场景,这座政要大厦以三座电梯为主要通行方式,它们呈三角状分布在大厅角落。外围的楼梯间也可以行走,但大多楼层都在爆炸中被摧毁了。如果神明想要赶来,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