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婆,人醒了吗?”
一个格外苍老的声音从屋子外传了进来。
“醒了。”
“那就好。对了,最近耀宗在教塾里可不老实,先生明里暗里跟我提过几次,说这小子总是喜欢胡思乱想,问一些教典以外的问题,这不是什么好事,你可得管好了。”
“他是先生,是他教的不好,所以耀宗才会胡思乱想。明明是他的问题,找我干什么?”
“你这人算了,当我没说。我先去看看人。”
脚步声由远及近,片刻后,一个身影慢腾腾的出现在沈戎的视线中。
来人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弓腰驼背,笠沿下露出的半张脸上长满了白色的胡须。
乍看上去,对方就是一个不起眼的老渔民,而且还是那种晚景凄凉,一把年纪还要操舟捕鱼的可怜人。
“后生家,你醒了啊。”
老村长摘下蓑衣和斗笠,挂在门扉上。老脸上沟壑纵横,一双浑浊的眼珠子黯淡无光。
“怎么样,没问题吧?”
沈戎坐在一根条凳上,冲着对方微笑道:“没什么问题,就是给李阿婆,还有村长你们添麻烦了。”
“她呀,就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你能碰见她,也是你命不该绝。”
老村长似乎对沈戎没什么戒备心,挪着脚步走了进来,也自己搬了根凳子,坐在沈戎对面。
“你稍等一下.”
在沈戎哭笑不得的目光中,就见对方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皮纸封面的本子,然后用拇指在舌尖沾了点唾沫,翻开空白的一页,又摸出一杆仅有指头长短的铅笔,在本子上不知道写了些什么东西。
“后生家,你是打哪里来的?”
“我不记得了。”沈戎摇头道。
“哦,不、记、得、了”
老人一笔一划,将沈戎的回答如实记在本子上。
“那你原来是信哪家教派的?”
沈戎继续摇头:“也不记得了。”
“还是不记得”
老人手上动作一顿,抬起头皱眉看着沈戎,有些无奈道:“你这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后生崽,我劝你最好跟我说实话,要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没等对方把话说完,沈戎眼底突然闪过一丝明黄光泽,紧跟着一缕稀薄至极的神道气数便从体内逸散而出。
自己从哪儿来,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