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引教主的黑雾在空中飘散，如同墨汁落入清水，迅速被无形的力量吞噬。
他最后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回荡在罗姑娘耳边：“你们以为赢了吗？我只是一个棋子。”
她心头一震，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
“不对劲。”小白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的尾巴轻轻摇晃，眼中透出一丝罕见的凝重，“这不是天命君的残魂而是另一股意志。”
项公子皱眉，一手按住腰间的符咒，另一只手悄然护在罗姑娘身前。
“你是说还有人在背后操控这一切？”他低声道。
“不只是操控。”小白狐目光深远，“是引导。我们打碎了命引教的枷锁，却可能只是替它换了主人。”
罗姑娘站在崩塌的祭坛边缘，望着天空中逐渐消散的镜面碎片。
那些曾经被囚禁的人们，如今一个个从梦境中醒来，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他们的身体是真实的，呼吸是真实的，眼泪也是真实的。
可是他们真的是“回来”了吗？
“人心的确脆弱。”她喃喃自语，回忆起自己曾经的那句话，“但也正因为如此，才更需要选择的力量。”
她低头看向掌心，火焰早已熄灭，只留下一片温热的余烬。
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原本晴朗的苍穹之上，竟出现了一道扭曲的裂痕。
那裂缝中透出的不是光，而是混沌般的黑影，仿佛有某种看不见的意志正从那里窥视着人间。
赵师姐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这这不是命引教的手笔。”
“是命运的余响。”小白狐轻叹，“命引教不过是命运棋局中的一颗棋子，如今棋局崩塌，真正的规则正在重建。”
罗姑娘望着那道裂痕，心中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沉重。
她曾以为，摧毁命引教就能还人间一个自由。
可现在她明白了，命运从未真正终结，它只是换了主人。
“我们得走了。”项公子轻轻拉住她的手，“这里已经不适合久留。”
罗姑娘点头，目光却依旧没有离开那道裂缝。
他们离开幻象之城，一路回到最初相遇的小村庄。
那里的一切似乎都未曾改变，炊烟袅袅，鸡犬相闻。
可罗姑娘知道，一切其实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