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觉有几分不妥,可上方的南罔却是挥了挥手,只道:
“无妨。”
南罔语气淡然,不以为意,看了过来,只道:
“赤云临近边疆,多有战乱,我武氏自天水迁至吴地,也算是避了风波。”
他略有沉吟,身旁神通威势散去,魔气收敛,此刻正如一位宽厚的长辈。
“绍月,若是将来事不可为,领着舒寒,重归族中,也是一条退路。”
武绍月闻言,神色悸动,颇有些感慨,只屈身行礼:
“谢过大人好意,只是,行芳他一定会守在山门,我不愿离了他,将来若是有变”
她看向身旁女儿,却见柳舒寒上前一步,神色凛然,眉心的黑雪玄纹熠熠生光,她只恭声道:
“舒寒唯愿随父母身旁。”
座上的南罔见之,面上却多了几分笑意,只道:
“我族以武勋而兴,当年祖宗杀入梁都,打杀归一血修,捉拿梁王张宿,成就偌大威名,舒寒莫要忘了,你身上留的是武家的血。”
“祖宗看重你,归山之后,莫要让老大人失望了。”
“舒寒明白,必不敢堕了祖宗威名。”
柳舒寒声音肃然,自有一股英气,让上方的的南罔稍稍点头。
二女拜别,出了门户,自今日起便准备正式归于赤云,重回山门之中。
柳舒寒神色轻松不少,踏在山间的青木玄阶上,步伐轻盈,她身后却有一对紧挨的脚印落下,魔气弥散,扭曲诸色,亦步亦趋。
黑雪自空落下,播撒空中,可柳舒寒和武绍月似乎都无察觉,谈笑如旧。即便是山中的其余武家修士,也未发现这异样。
大殿之中的南罔神色如常,恍若未觉,默默盘算着还要在那位国师手下待多久。
这些日子他本在神京领命,也是算准舒寒炼气,抽空方回,实在劳累。
叹了一声,他便破开太虚,瞬息不见。
——
地肺,谷中。
许玄睁眼,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阵惊慌来,这是他自修道至今第一次有这般异样之感,让他心绪颇为不宁。
距他入地肺已然过去三年,清仪空胎术也修行至道体长青的境界,内景圆满,神通自如,不影响施法,剩下的就是水磨工夫。
他骤然起身,看向谷中的灵脉,若有所思,暗暗以心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