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啊!这虾夷地的皑皑落雪,壮阔非常。无论怎么看,都不会厌倦呀!只是可惜,我离开若狭的家乡太久,已经记不清年少时,那三方五湖与祖父游船时的秋辉只记得年少时,和父亲在气比松原的射猎!想来,他们都已经在三途川后的冥界,等着我许久了吧?”
“老友,这次也是多亏你,替我跑了一次若狭武田的宗家,说了些难以出口的旧话故人凋零殆尽,到这将死的时候,也只有你这个老朋友,还能陪在我身边了!”
武田信广安详笑着,握了握森野清的手掌。森野清眼眶发红,却只是笑着道。
“信广公,我替你看过了三方五湖,秋景极美,恰如菩萨手中的明镜!而若狭武田氏,也在元信家督的中兴下,文教盛于各国老友,你无需牵挂。你白手起家,从不欠若狭氏什么。至于你的父祖是他们欠了你一份啊!”
“哈哈!哪有什么欠不欠的,都过去了。等到不久后,与他们相见,想来也是令人欢喜”
武田信广笑了笑,抽出干槁的手掌,伸向长子光广。
“光广”
“父亲!”
“开春后,家中和那些山靼部族的交易算了,都要死了,也不说这些没用的话了。以后,蛎崎氏的家业,就是你来当了!”
武田信广轻叹口气,脸上依然是笑。他握紧长子光广的手,只是说。
“光广!我的儿子,你呀,要慢一点!不要急再慢一点!不要贪作为家主,不急不贪,就不会出大错!义广呢?”
“祖父!”
“义广,我的孙子,你呀,要快一点!早点成年再快一点!分一分你父亲的担子!家中后继有人,人心才能稳!人心稳了,就不会出大问题”
“祖父!我一定快快长大,明年就元服!”
“哈哈!”
武田信广笑了一声,但很快就眉头一皱。他感觉到一种生命的急促,连大笑都有些显得浪费。于是,他正了正身子,又一次看向了老友,大商人森野清。
在这些年岁里,他早已看透了儿孙,提前安排了家中的后续。但唯有这位老友,是真正的变数,又或者,是真正的机缘!
“老友,北方山靼的大潮起了,南方幕府的大潮也起了。我看不清楚,也没有机会看清了而你,是要站在潮头,坐一叶扁舟?还是要退到岛上,守一块礁石呢?”
“.”
面对武田信广最后的询问,森野清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