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封段忠为“义王”之后,使段忠自觉锋芒太盛,故意把自己的子侄辈,往那种有勇无谋的路子上培养。
南诏先王,果然因此对他段家比较放心。
段茹素,少年时明明也是很有心计的一个人,在子侄辈中最被看好,奉命装成有勇无谋,装了这么多年,把自己也给装进去了。
难道真是脑子常年不动,就会觉得不要脑子更舒服吗?
段忠这几年,每每觉得家里后继无人,只能寄希望于重孙辈,就对南诏王室多出一份怨恨。
若非当年忌惮王室,何至于把家里教成这个样子?
段忠有时念静心咒,其实只是想用佛法告诫自己,不要对这些愚鲁的子侄苛求太过。
至于当年,是吐蕃故意加封,让南诏君臣离心这件事。
段忠倒是没有太过记仇,反而觉得,那是当时霸主该有的一种城府、一种风范。
唐人迁徙来、被掳来之后,虽为南诏繁荣出了大力。
但段忠一向觉得,唐人那种明明也因霸道而自豪,却又希望内用圣道,仁德抚育,与民休息的风气,是一种举棋不定的庸俗心。
欲求霸业,自然纯以霸道为佳。
霸道若不善养民,那就向外掠民,反正唐人特别好用,又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南诏在先王时的鼎盛之兆,不也是靠结交吐蕃,借鉴其法,掠民所得吗?
不过,吐蕃在安史之乱后,为培植国力,已在占下的土地上,逐渐禁用汉文,推行吐蕃文字,这一点却比南诏做的好多了。
大唐急着想收复失地,只怕也有这重原因。
等段家坐稳王室之位,对于吐蕃,还有不少可学之处啊。
嗒!
芭蕉叶上的露水坠落,在阳光下,变得干燥起来。
太阳到了正午时,湛绿的芭蕉叶上,都能反照出一抹光泽,只是到了黄昏,芭蕉也变得冷清。
日月如云中浮船。
起了又落,落了又起。
光秃秃的槐树,在又一日的清晨,也凝满了露水。
楚天舒盘坐在树下,背对树干,横剑于膝。
指尖的鲜血,在剑上绘出了一片片图案。
鲜血为祭,阴气为引,那种近似灵界的气息,从周围土壤,乃至砖石的缝隙间,袅袅升腾起来。
轻如薄雾,浅白如蚕丝。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