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以非常老练而典雅的动作,撇去上层的浮沫,“我们当然希望事情不是这样的。但,我们救你们的那一层,充满了微小的致病源,对吧?即便我不懂那么深奥的事,我也能看出,整个地下室的侵蚀非常严重。”
梧惠忽然激动了些。
“我不知道那都是些什么!一切都,黏糊糊的,还有些柔软。所有东西的颜色,都让我觉得不太正常。那地下室比之前任何地方都要可怕。可这不是最让我担心的。”
说着,她也端起茶杯来。她的手又开始抖了,小小的杯中泛起细密的涟漪。
“我不知道为什么,莫惟明觉得那一切都很正常。我本以为,既然他认为这是没有问题的,就当是我不够了解他们那个地方,或者是我神经过敏。可连您也这么说了”
“我也不够了解那个地方,所以不敢妄加评判。但对于那些仿佛有机的、溃烂的墙壁、地面、天花板,和其他一切本不该有生命的物质,我还是能够认出这之中的异常。”
一阵微妙的寒意出现了。这让梧惠意识到,她还留有恐惧,还留有对事物的判断能力。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担忧。
“其他人的话我倒是觉得,大家都把这里视为一处恐怖的、讳莫如深的场所。所以这种异常,料想大家是能察觉的。而像九爷他们从来都波澜不惊。对莫惟明来讲,虽然这里是他熟悉的地方,可我不信当时他的环境和现在一样。”
“这么想来的确是不可思议的事。有可能的话,我会请同僚和他谈谈的。但是梧小姐,有些事我想告诉您。请您把手给我。”
梧惠放下茶杯,伸出手来,茫然地看着叶月君。
她将梧惠的手摊开,往上撒了些小小的颗粒。梧惠轻易能认出这是什么。
“红色的石头。”
“嗯。这是我在你家的那座城镇里发现的。”
“在、在哪儿?”她忽然站起来,“哪条街?几巷几栋?”
“请不要激动。我去的时候,那里只有废墟。是几个孩子在地上玩小珠子,其中红色的这三两粒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知道,它甚至可能不属于你的父母,它曾经的持有者可能也不知道它的作用。但现在,我想把它给你。这也许能建立你和家的某种联系我想告诉您,不论何时也不要放弃。痛是常态,但仍有许多瞬时的欢喜支撑我们的存续。”
“”
梧惠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安慰到。因为她明显觉得,自己像是在旁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