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陷入平静的她终归陷入慌乱,忍不住让无意义的质问脱口而出。而接下来小沙弥的回答却让她陷入了新一轮的紧张。
“师、师父出事了我先去看他!”
先是一愣,而后,梧惠不受控制地跟上了他。老主持雪白的眉毛下,慈祥的笑意浮现在她的脸上。若非这个老人,自己是不会在那天很快将情绪调整过来的。和小沙弥冲进僧人们的住所,梧惠看到,老住持的头上裹着一圈灰色的破布,某处晕开湿润的暗红。
“老人家!”
梧惠没迈好步子,摔到地上,却在别人将她扶起之前,用膝盖跪着挪到老主持身边。
“怎么回事?”她问扶她起来的年轻人,“怎么会变成这样这里不是还很远吗?”
“炮声传来的时候,失修的架子被震得落下来,砸中师父的头”年轻人吸了一下鼻子,“我们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大师兄已经去安排大家避难了,让我们照顾好师父。但是,师父伤得太重,现在也没法送他去大夫那里”
“总会有医生在这儿吧?我这就出去问问!”
话音刚落,老主持的手颤颤巍巍地抬起一寸,口中似是念念有词。梧惠什么也听不到,放下水碗的小沙弥贴到他嘴边,仔细听着师父的每一个音节。
“师父说不要喊人了”他的声音也开始抽搐起来,“时间留给、留给更需要的人。他说,剩下的就交给我们”
“那、那口井——”
梧惠忽然住了口。她觉得,不能在这种时候给人更多压力。老主持已经很辛苦了。他若有办法,一定已经告诉徒弟们了。
在这悲伤的气氛中,梧惠只觉恍惚。情绪太多、太杂乱,想得到解答的问题也未曾说出口。意识到连感谢也不再有什么意义,一阵庞大的空无笼罩了她。
这就是战争。
这就是曜州之外的土地。
时间来到傍晚,炮火的袭击声已经停歇。进犯的军队似乎没有打算荡平这座镇子,否则这会儿,他们已经达到了目的。他们好像是有预谋地袭击某处,或是为了达到某种震慑作用。但究竟为什么,谁也不得而知。坐在台阶上的梧惠,只是听着人们不停歇地猜测。除此之外便是无止境的哭泣、埋怨、怒骂,一浪接着一浪,相互交错,入夜也不得安宁。
“梧小姐。”
叶月君提着灯出现在她身边。梧惠不知道她又是什么时候来的。
不等这位片刻得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