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记都记不住;不管发生什么,都离他很远。好像这里不该被称为“现实”,因为一切都感觉虚浮飘散,并不凝实。
他有时会觉得,自己人生的重心是巢穴,而巢穴却是一个黑洞。
一般来说,只要在人世待上一阵子,正常感觉就会慢慢恢复。
可是感觉回来了,养成的心理习惯却改不掉了,即使重新看得见颜色,认得出面孔,也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府太蓝绕到汽车右侧,打开后座门,将一只空瘪书包扔进去。
“今天怎么样?”父亲转过脸,冲他笑道:“在学校高兴吗?”
他生了一张方正肃穆的面孔,年轻时大概也不难看。只是人近中年,下颌线软软垂下来,显得虚浮软弱,终于让他的长相配上了性格。
幸好他长得并不像父亲。
“开车,”府太蓝坐上车,懒得答他,朝前面抬了抬下巴。“你又来接我做什么?”
在父亲回答之前,他其实就猜到了答案。
“今天又接到两个新的offer。”
府汉一边开车,一边恳切地解释道:“你已经有快小半年没进巢穴了,我一开始不理解为什么,但是爸爸现在懂了。黑摩尔市最大的那几个家派,不仅自己缺人才,还更怕你这样的人才,落到竞争对手那边去都在抢你呢。他们没了你,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啦。
“现在价格我看很合适了,你看,要不要挑一个喜欢的接了?再不接,万一人家灰心了,错过的可就太大了”
府太蓝掏出烟卷,打火机“啪”地一声响;他就着火,深深地吸了一口。
父亲体贴地为他打开了一道窗缝,三月雪凉的空气涌进来——他喜欢冷空气,越冷越好。
府太蓝等到那一股柔柔热热的劲儿,抹平了他精神上的皱褶,疏散开思绪,这才茫茫怔怔地问道:“这次又是谁?什么合约?”
“有一个是按次数协约的,爸爸知道你喜欢这个,比较自由。”
“话别说一半吞一半,”府太蓝的声音变得含糊轻软,让内容似乎都少了攻击性。“简短点,讲清楚。”
“咳,你这孩子,就是性子急。那份合同我仔细看了,虽然单次报酬不低,可是除了报酬,别的什么都没有。拿到伪像没有分成,没有出入保障和抚恤金——当然,爸爸知道你不会出事,这个有没有都无所谓——至于什么福利啊、补助啊,股份啊,更是不用想,简直和雇佣一般跑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