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喇叭,才对电话中说:“你现在在哪里?我可以派直升机去接你。”
“啊,抱歉,我这边实在抽不出身,”皇鲤顿了顿,仿佛很遗憾,“入职的事,一定要和今晚挂钩吗?”
在拢珍又要说话之前,府太蓝一手按在了她胳膊上。
她转过脸,府太蓝朝她摇了摇头,以口型示意道:“挂电话。”
“怎么了?”拢珍匆匆挂了电话,问道。
任何一个能在巢穴中活下来的猎人,都必须得有从蛛丝马迹中,获得警告和提示的本事——这种本事,从一开始的思考分析,早已渐渐提炼为一种直觉;越是优秀的猎人,越不会无视哪怕一根头发丝似的异样感。
“她旁边有人。”府太蓝说得近乎斩钉截铁。
拢珍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这就不好说了。
感觉是一种很飘散、很模糊的东西,雾气一样,触手即散,很难用语言把它扎在实地上,再条条缕缕地分析。
有可能是皇鲤两次回答前,都停顿了一下;有可能是她犹豫了一瞬,没有说出自己的位置。
也有可能是府太蓝听见了,她转头时衣领的细微声响,就好像在看谁似的——但凡此种种幻觉一般的线索,或许都是被他下意识捉住的,真要提拎到水面上来说,却好像稍嫌捕风捉影了。
“因为我很会骗人,”最后,府太蓝还是这样应付了一句:“所以我感觉她也没说实话。”
这句话有没有说服拢珍,他不知道;但她反正暂时接受了这个说法。
“那我们接下来?”
“不要紧,继续走。”
府太蓝仍然像一只大猫似的,蜷回座位里,嗓音松散漂浮:“有人也不一定就怎么样。别说做我们这一行的人活在世上,永远不知道外面大千世界里,正在发生什么事,又有什么事会找上门,把你的生活掀翻。不过,都无所谓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拢珍沉默一会儿,忽然苦笑一声:“你真不像这个年纪的人。”
“是吗?”
府太蓝抬起头,朝她的侧影一笑。“都说人到25岁,大脑才发育完整呢,说不定我现在还是个傻子。你想不想看25岁时的我?要看的话,你就不能辞职不干。”
入职近两个月,他第一次看见拢珍发自内心地笑出了声。
“你知道吗,”她一边开车,一边说:“其实我也有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