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不该出现在此时此刻的诧异,硌着他的视野。
水银手下的雇佣兵,到现在为止,应该都已听说了,他不是单独被带进警局的,后来被放出牢房的还有另一个女人。
既然知道,那他在诧异什么?
那雇佣兵到底也曾是猎人,此刻镇定下来,谨慎地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看她有点眼生,所以才多看了一眼。”
柴司端详着他的神色。
他好像已经隐约看见了阿什利融于阴影里的背影,和她逃亡藏匿时留下的模糊足迹。
这是一场狩猎;要做一个人世间的猎人,就要知道该在哪里,寻找什么样的蛛丝马迹。
“对,”柴司低声说,“你是第一次看见她?”
雇佣兵好像脖子都僵了,幅度很小地一点头。
“你应该知道,和我一起被抓进警局的,还有一个女人吧?”
“是我知道。”
柴司看着他,问道:“你之前,是不是见过另一个你以为是我同伴的女人?”
雇佣兵脸色有点白。话说到这儿,他应该也把线索拼在一起了。
“是。齐耳黑短发,遮住了一边眼睛”他轻声答道,“她还问了我一句,‘水银去哪了’。”
原来如此。
那一瞬间,柴司几乎想笑起来。
原来阿什利是利用了柴司不认识雇佣兵、而雇佣兵又没有见过金雪梨的漏洞,才一直撑到了现在——她问“水银在哪里”,因为只有水银一人,既认得所有雇佣兵,又认得金雪梨,是最大的危险。
她被入侵了吗?
现在想想,八成是被入侵了,否则她逃不过水银带人实施的第一波抓捕——但变异程度应该不严重,大概只有一只眼睛受影响了吧?
水银不愧是水银。柴司才刚告诉她一句“阿什利外貌正常”,她就立刻想通了中间关节,甚至鼓掌大笑了一声:“怪不得能躲这么久,也只有这一条路了嘛!”
既然知道该在什么地方找人,接下来就是腿脚上的活了。
柴司从一楼开始,再次将每一个可以藏下人的地方、每一张他经过的脸,都迅速看了过去,像疾风一样从一层层楼上卷过;在他身后,水银带着雇佣兵一边搜索,一边聚拢人手,不再给阿什利任何混进来的机会。
当他走上五楼楼梯的时候,他听见了远处走廊深处隐隐的谈话声。
“我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