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就是叫耶稣,也不能让海芦苇再在此处多留半秒。
眼看麦明河被分了神,正是逃出广场的大好时机;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但海芦苇才刚一动,就听车上少年突然燃起希望似的,叫了一声:“快看,他要跑了,你不去追吗?”
麦明河高高的头一动不动;底下的头,唰地一下拧到了后背上。
做猎人的,没有几个好东西。
海芦苇深知自己这样逃下去,迟早逃不过麦明河。
她现在刚刚变成居民,对这具居民身体还不太适应,是最弱的时候——当然,这个“弱”,也是相对她自己而言。
可要是让她追着自己、热一会儿身,情况可就不好说了。
“等等、等等,”
他朝第一颗麦明河的头喊道:“你杀我做什么?我刚才还想救你呢,你不报恩,也不能恩将仇报啊。他可是来找你麻烦的,你跟他说去!”
这话一说,第二颗高高的头,也蓦然一下扭了过来。
“是你让我变成这样你一直在我耳边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说个没完都怪你我才卡住了要杀了你用你的血做润滑润滑润滑润滑滑滑滑滑地爬出来”
人是没法与居民讲道理的;不论是审美、逻辑还是良知,都是居民头脑中不复存在的东西。
海芦苇这一辈子,还没有被气得想哭的时候;现在他快要第一次体会到了。
“等一下!”
或许是他命不该绝,在麦明河即将要扑上来时,却响起一道喝止住了她的喊声——却不属于那少年。
这一声来得实在意外;海芦苇、少年与麦明河,一共3.7张脸,一起转向了声音的来源。
那是躺在地上的一具人体。
人体乍一看上去,并没有头,却能说话,声音还闷闷的:“你杀他有什么意义?他不过是个普通猎人而已,杀了也没有成就感。”
海芦苇在感激与迷惑之中,愣了两秒,才认出来了:说话的,原来是梦编剧。
之所以没一眼就认出它,是因为它刚才挨麦明河一击,挨得实在太狠;此时梦编剧平躺在地上,脖子却弯折过去,脑袋垫在后背下,脸紧贴着地面。
不愧是居民,都折成这样了,竟还活着。
“听我说,”梦编剧匆匆地说:“你看见车上的那个人了吗?他杀起来才舒服呢!你先杀掉他杀掉他杀掉他他又空虚又鲜嫩又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