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干什么?”金雪梨结结巴巴地问道。
她看看昏迷不醒的柴司,又看了看那个正朝他嘴里下降的小人。这是要把小人放他嘴里?
好像得赶快做点什么,帮柴司一把。
但她在恐惧、迷惑、晕眩,与几分莫名好笑中,生出了极强烈的不真实感——倒也不用逼自己鼓起勇气,说不定再过一会儿就醒了呢。
“这个伪像可不好拿。”
居民可能看她果然老老实实地不阻拦,竟也跟她聊上了:“它被人类捕获以后,就只认人类了,你说是不是忘本?它只能以一段特定对话为桥梁,从一个人类身上跳到另一个人类身上。不懂事,没有那个老太太身上的东西好拿,唉,可惜了。”
她明白了。怪不得莫兰道要连接上巢穴,借居民之手抢伪像。
别说柴司昏迷了,不能说话;清醒时,更不可能配合她说完一段对话。靠正常途径,是没法把舌头从柴司嘴里拿出来的——莫兰道打算黑吃黑。
“那你要怎么拿出伪像?”金雪梨问道,握紧了武器。“让小人与他说话?说什么话?”
居民捉着不断惨号求饶的小人,硬生生一把将他塞进了柴司嘴巴里,就像塞一团烂布。
尖叫声里,小人挣扎扭动得厉害,在柴司牙关之间乱碰乱撞,撞得头破血流,柴司牙齿上溅满了细细的小血点。
“我最会抓伪像了,哪怕只认人言的伪像,也会被我驱使的小人骗过去”
居民说着,高高兴兴地低下头,以一双长得好像脚后跟一样的眼球,对准了柴司。“快找伪像,抓住它,给我带出来呀。”
它的双手一直按在柴司脸上;掺血后变成粉红的泡沫,不断从他嘴角里咕嘟嘟地往外冒——就算金雪梨不是医生,也能看出来,再这么下去,柴司恐怕要不行了。
下了救人这个决定,不是因为她与柴司之间有利益合作关系——至少,不仅仅是因为这个。
因为她和病床上躺着的柴司,都是人;而对面不是。
“你真耐心,聊了这么多。”
她夸了居民一句。为什么不呢。
“对了,我再问问,你生前信教吗?”
“嗯?”
居民翻起一双脚后跟似的眼球,眼球边缘老茧里,仿佛都透出了意外。“教?你说宗教?好无聊的东西。唔我出生的肉体,好像是信基|督|教的吧?”
好,是个大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