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都只能呆呆地盯着它。
光溜溜小人跳下地板,突然迈开脚步,一边叫、一边向走廊另一头噔噔噔地狂奔而去——每迈一步,它就涨大一点;等它跑入走廊尽头空空的等候区时,那个光溜溜的小人,已经变成一个光溜溜的、正常尺寸的人了。
只不过该有的东西,依旧一概没有。
谁都没有想去抓它——这也是自然的,避都避不及呢。
金雪梨目瞪口呆地看着它消失在拐角处,不知跑去了什么地方,一时甚至怀疑自己才是那个不慎喝了阿亚沃斯卡、产生幻觉的人。
柴司脸颊上,一个鼓包一滑而过。
“它它不也是巢穴产物吗?它应该也和你身上的人脸一样,直接消失才对啊?这里是人世——”
金雪梨这几句话,本来是冲着莫兰道说的,但是话没说完,她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件事,说不下去了。
走廊里是不是有点太挤了啊?
病房门口这一段走廊里,现在满满的,全是人。
金雪梨抬起头,慢慢看了一圈。
爱之猎人仍抱着莫兰道的肩膀,但另一手紧握铁棍,似乎随时准备好挥击了。
柴司昏迷着,暂时可以不去说他;他身边那女人依旧低垂着头,被黑发与草帽遮住了面孔——莫非是韩六月带来的帮手么?
围在他们身边的,是一圈金雪梨觉得有几分眼熟的背影。
一个肌肉虬结的高大安保;一个穿着前台制服的女人;两个一身淡蓝的护士;一个医生。
没人说话,也没有人动,他们只是背对着金雪梨,静静站着。
金雪梨腾地跳了起来,忽然想起来,有一个该在这儿的人,却没有看见。
“你们是谁?韩六月呢?韩六月!”
“我不就在这儿吗。”
金雪梨循着声音,愣愣地转过眼睛。
戴着遮阳草帽的、一头石油似的厚腻黑发,正从那个女人肩上缓缓转开,一点一点,露出了一张雪白鼓胀的面孔。
蚊子似的黑黑眼孔,尖尖红红的嘴。
但比起第一次在停车场见时,眼前这张面孔并不完整:就好像一张被敲碎了的面具,它的下巴、两颊和额头上,少了好几块雪白,露出底下黑幽幽的深洞。
仔细一数,“能面”似的脸上,少了五块碎片。
从那张嘴里,传出了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