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从鼻子里发出了一道表示否认的声气。
老妇人沉默了一会儿,在此期间,她又走了一步。
“我稍微稍微地那么松开一丝丝哦,你别以为我会松手哦。说吧,你到底要说什么?让我听听,再好好地嘲笑你。”
气流和声音,重新从脖子、胸腔里活泛茁壮了一点。
老妇人倒是没有因为好奇,而给麦明河任何一点挣脱的可能性;她依然被石屋挤压着,意识依然被困在老妇人的口气里,唯一不同,只是她勉强能发出一点点暗哑声气了,就像是患咽喉癌的丈夫死前的声气。
“你知道为什么我喜欢巢穴吗?”
老妇人安静了几秒。“你喜欢巢穴?现在也喜欢?被折磨得快死了也喜欢?”
“嗯我喜欢。”
麦明河哑声说着,又迈了一步。腿上肌肉骨骼,好像随时都会崩裂四溅,滚落一地,变成骨碌碌散开的东西。
“人世看着大,好局促。好多隐形的墙壁。不,看着是墙壁实际上,都是人。挡着你的,叫你束手束脚的都是人,和人创造出来的工具。留出的路很窄很窄”
她已经走到艾梅粒身后了。
老妇人似乎只能挑一个人体部位下手,如果为了不让她走、就从抓脖子改成抓腿脚的话,那么麦明河目前为止产生的形变,就算是全白费了——你看,当他人钻进你的脑子里时,不止是他人对你产生影响,你也会对他人产生了解。
“所以,我只能随波逐流
“可是巢穴不一样。巢穴好多规则,好多居民可是我要做什么,能做什么却是我自己说了算的跟你对抗,也有意思。比以前,更像是在活着。我宁可跟一百个你对抗,也不愿意被山一样的债务,压得半夜心慌,哭”
麦明河从腰间抽出了那一把已经打空了的手枪。
她那个年代出生的人,一般而言,更节俭惜物。
哪怕是打空的手枪,她也不会随手将它抛掉——那么沉甸甸的金属,那么精良的工艺,哪能因为子弹没了,就当个垃圾似的,一把扔了?
麦明河高高举起手枪,朝一动不动的艾梅粒后脑勺上砸了下去。
因为脖子被两只手紧攥着,她连低头看看都办不到,只能摸索着凭感觉,一下下砸;“后背漂”居民跳下来没有,真正规则掉下来没有,麦明河都看不见。
在老妇人重新收紧手掌之前,她拼命挤出了一声喊:“艾梅粒,撕碎规则,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