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什么什么什么”
话喷溅到一半,它突然顿住了。
它低下头,手从眼睛上滑下来,捂住嘴,眼球对准了柴司的手。
“你你的身体都应该快要融化干净了才对,”它似乎碰见了一个想不通的难题,喃喃地说:“怎么回事?你哪来的手?哪来的手机?”
柴司低下头,但他能看见的依然只有一片黑暗。
他早就看不见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双手了,遑论手机这种身外之物?
在黑渊带中,最先化散、漂流出去的,似乎就是血肉与物质;等物质外壳四散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才是他的回忆与心神。
“衬衫,腰带,戒指,手表和一条银链”
“什么?”老妇人问。
“和手机。”柴司小声说。
要回忆自己在进来时,身上都有什么,对他来说是一件非常吃力的事。
柴司还是借助娑北花的描述,才想起了自己进入人形黑洞时的那一幕;在这一基础上,他反反复复的思考,似乎变成了一种召唤,终于慢慢地把失散的回忆召唤回来了。
“我一开始,在用手机照明”柴司喃喃地说。
只要不断去想,就能把失散的念头和回忆召唤回来。
那如果他不断去想一个物件,能把那物件本身召唤回来吗?
他回忆着自己的手,那双比起日常生活用品来说太大的手;手指长度,骨节宽度,手背上的白色伤疤。他用心神一次次向黑暗召唤,召唤着属于自己的血肉与手机。
柴司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把手与手机召唤回来。
他只是反复想象着这件事:他举起手机,在屏幕上打字,亮给麦明河看。
但那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不知道麦明河究竟有没有看见提示;那一小片色彩与光亮早已消失了,他被重新抛进层层迭迭纠缠翻滚的黑暗里,等他一回神,发现连那个老妇人都已不知所踪。
似乎是看柴司没用了,就将他一个人抛下了。
他再次独自站在黑暗里。
不,说独自是不对的,因为只有一个东西,哪怕是在黑渊带里也永远不会消散,就是陪伴了他一辈子的愧疚。
现在该怎么办呢?
在又一次复述、默念与回忆后,柴司抓紧了自己仅剩的血肉与心神,茫茫然地站在黑暗里。
既然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