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司一拧身,就扑向了木制堡垒;他一手仍握着台灯,另一手伸进空气,经过黑渊,这一次彻底抓住了那块睡衣布料——一把将它扯了下来。
“你干什么!”达米安已冲了上来,一肩膀撞开了柴司。
仅一岁的差距,他却比柴司小了整整一号;柴司脚下只一个踉跄,再次站稳了。
通路关闭后,弟弟再怎么生气,也——
他抬起头,愣在了原地。
模糊依稀的黛菊门罗,正逐渐从达米安身后寸寸升高,与他四目相对。
它抬起了一只越来越细、越来越尖的胳膊,直到原本是手的地方,凝成了一道镰刀似的形状。
为什么没有掉回巢穴去?它悄悄从达米安背后站起来,是要——
“当心!”柴司一把抓住达米安肩膀,将他使劲往旁边一推。
他倒是多心了;因为居民的目标并不是达米安。
当弟弟被重重推到一边地上时,柴司也看见了——通路仍在。
布料离开木刺,落在地上,于是那一团能允许居民进入的黑渊,便也浮游到了地面上,像是在地板上打开一口深井。
“通路走廊”绕了半个圈,仍忠诚地跟在达米安的背后,仿佛是合拢的,深黑色的长长羽翼。
被通路分神的这一瞬间,让柴司失去了唯一一个避开居民攻击的机会。
那一只尖尖的、镰刀似的手,扎透了他的胸口,深深陷在断裂胸骨与肩胛骨之间。
它停留在柴司黑暗、温暖、湿润的体内,仿佛一个终于找到归处的胎儿。
居民特地用黛菊门罗的声音,“诶呀”了一声。
“忘了,人类心脏在左边!”
妈妈的声音很遗憾。“唔,不对不对,不是我忘了所以错过了机会,是因为我听从了达米安的命令,不杀你对对,是这样的才对。”
它低下一道如同弯桥似的脖子,看了看柴司的模样。
“会死吗?诶呀我都特地避开了心脏,如果还会死那就不是我的责任了。让我赶紧把手抽出来,为了表示我没有杀你的意思,好不好?”
话音未落,那只手猛地从血肉里拔离出去;血喷溅起来,像一阵雨雾,热热地落在柴司的脸上。
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坐在地上了,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跌下来的。如果不是后背正好倚靠在床沿上,大概他还会继续滑下去,直到躺在血泊